李朗怔然良久，呆看着赵让，倏然毫无征兆地一步到位，猛将赵让抱住，脸埋于其肩，无所顾忌，亦未有掩饰，任早已在心中泛滥的绪一而。

    现在那香炉里自是空空无也，唯有昔年主人虔诚跪拜留的蒲团还在。

    似已并肩齐行到路尽的哀婉祈求，赵让唯有。

    恍惚中，李朗已领着他了一偏屋，屋正中供奉着一尊半臂矮的佛像，那佛像笑大开，与寻常庄严颇有不同。

    这殿虽小而简陋，到底是当今皇帝的旧居，如今并无安排妃嫔住，素日也定有清洁打扫，只是赵让亲睹这局促之境，又听李朗的说词，想他虽为皇，不受其荣，倒是饱经欺凌，与两位皇兄相较，天壤之别。

    李朗手一指那，笑：“母后自诞我，始终不得父皇再幸，久而久之，大概也是心灰意

    圣驾一行在后巡游，灯如白昼，此时殿大多已落钥，玉辇也不曾特意在哪座殿逗留，皇帝随而行，一路大多时间却是无言，不是直视前方，便是默默注视着侧之人。

    当年的三皇，与如今那份诡谲、不知是否真实的“四皇”，命运纠葛，盘错节，不由令赵让暗中叹息。

轻叹一声，与赵让肩而过，未作停留，正要离去，就听赵让在后低低唤：“陛留步。”

    但很快答案落石，李朗拉着他辇车，向着其中一间极小的偏殿而去，转笑：“这里便是我作皇时在中的居所……你觉得难以置信是吗？我不知是母后的缘故，才令我也备受冷落，还是因我不请自来，连累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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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同的贵妃反显得兴致盎然，左顾右盼，仿佛对皇帝的目光浑然不觉。

    玉辇后，愈发向偏僻而去，此地离昔日赵让暂居过的静华不远，他辨清方向，心中暗暗称奇，这都是后中不受的嫔妃居，李朗为何要特地寻访到此？

    两人膛贴，耳中俱是如鼓的心，气息萦绕中，渐渐止了李朗颤抖，他到底是抬起来，望着赵让，握住僭王那只满是血污的手手腕，提至边，忽而略一低首，不顾血腥刺鼻，轻柔地舐着掌心。

    李朗适时握住赵让的未曾受伤的手，笑：“带你去看个地方。”

    李朗果真留步，转中，赵让默然间将掌心摊开，针尖两，鲜血淋漓，他低眸一瞥，继而看向李朗，平静淡然：“阿朗，不是只有你才会痛。”

    后并不小，自然不能游遍，等到夜上三更，李朗忽而前倾，向随侍一个名，圣驾缓慢地转了方向。

    赵让只听李朗竟将牙咬得格格作响，双肩微颤，须臾的茫然与不知所措后，便将双臂绕上皇帝的腰背。

    他已了百依百顺的决心，却不想李朗最先的事，在吩咐来人取来金创药等之后，亲自替他包扎起伤来。

    天家无父兄弟，锦衣玉、珠光宝气的背后，是迥异于市井田野的惨绝人寰，离之世，谁又真能作化外之人？

    赵让一颤，要缩回手去，李朗却不肯稍放，年轻皇帝中如有薄雾迷离，引人落魄失魂：“静笃，今夜……你要都听我的。”

    赵让凝着李朗，一笑颔首。

    沉默相对中，事毕李朗方展颜开：“你自打，似乎也没去多少地方，不如今晚，我领你在后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