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细琢磨，更觉那冷不丁半路杀的赵让是罪魁祸首，虽如今要借其力而奈何他不得，但能让那人痛一痛，却总是好事。

    玉不无得意，谢濂这些年来费尽心思所豢养的死士，她借助谢昆之力，轻而易举地尽握于掌心，而那谢濂沦落此番境地，作茧自缚，也再无能耐兴风作浪了吧。

    玉听得此问暗笑不已，赵让既称“陛”，却又问得这般一针见血，她瞥海玄，果然那人也一时语，沉片刻才叹着回：“此事说来也是朕的耻辱，朕那老三的生母，实际是个无名无姓的蛮夷女，朕一时失察，令此作为皇嗣而生，起居册书中明载，朕……也无可奈何，唯有将老三由当时地位低微的一位女，假作是她所生，这也是为保他一命不得已为之。”

    “自是死了。”海玄再叹，“她本敌国，若活着，老三定是保不住，朕又怎堵得住天攸攸之？”

    玉直等到赵让起告辞，也不曾等到赵让再向她问一句妹妹的事，倒是她沉不住气想要问一问铭儿，她虽知铭儿曾擅作主张见那赵让，当面诀别，但并不晓得其间，见赵让举步离，不自禁地低呼了一声。

    尽“他”对此事的反应仅是轻描淡写，玉却心惊不已，悔没能及时察觉和禁锢铭儿。

    赵让终于挑起了眉，然开声仍无不见波澜：“那三皇的生母？”

    她不禁暗暗佩服起“那一位”来，他直截了当地告诉她，谢濂虽权倾一时，嚣张跋扈，实则优柔寡断，当断不能，正好利用谢氏喋血，来笼络其门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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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让停步，神自若低转向她而来，走到近前，忽而轻声：“铭儿何其不幸，竟有你这样的母亲！”

    无者方可成大事，玉转而想到独，不由秀眉微颦，那孩千百般的好，偏生就莫名其妙地寄于赵让，既让人啼笑皆非，又棘手。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赵让，不愿错过这个男人脸上任何一丝愤怒或痛苦，然她凝神片刻，却是失望了，那赵让全然无动于衷，五官如铸，神不见半异样，也未曾说只言片语，只听着上位“他”侃侃而谈，时而罢了。

    玉然变，正待开

    于是安顿好谢濂，玉琉璃塔与诸人会合，见过礼后，她将谢府的今夜之劫详作叙述，语音落后稍停须臾，笑向抱琴默坐的赵让：“忘了知会将军，令妹已嫁谢府，作了尚书侍妾。妾本望着她能就此享福，孰料今上狠心，令妹怕是难逃生天，还请将军节哀。”

    见她波转，笑颜如苞待放的蓓，谢濂更是气不打一来，只是如今已是寄人篱，他不好发作，只能再喝了茶。

    “伯父稍安勿躁，”玉柔声安抚，“一会儿您歇息好了，我们趁夜发，到时见了令郎，您大可亲自问问他。”

好事？你到底是把昆儿安排去什么了？”

    “原来如此！”赵让喃喃。

    最后他也不过问了一句：“陛既有庇佑中原民的宏愿，为何坐视门阀尸位素餐，却不待见三皇？”

    现那孩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玉多少有些担心，他会不会一时意气用事，坏了大局。

    至于谢濂，能活着纯粹是“他”要借此人与赵让的不共天之仇，再斩草除一次，并非额外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