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 一腐朽之气扑鼻而来，尹修不由得皱了眉。阿铄却似是习惯了，径直向里走。

    尹修忽然睁大了，不由自主地想要回离去。脚却不听使唤，仍然站在原地。看着蒋钰伸枯老的手，指着桌上，“那上面，是我送你的大礼。你可还记得，当年抢亲之后住过的屋舍？你去那里便能寻到。”

    阿铄还要说什么，但听着那咳嗽声，终于没再开。尹修分明看见，他走时，中的泪险些要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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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大礼，自然不能放在光天化日任人觊觎，床板之便是。三日带回镇国寺，玉佩一分为二，其一佩，其二置于镇国寺大殿佛像之。”说了这一串没没脑的话，还未等尹修问询，他又：“莫要多问，等你见了这份大礼，一切自然便知。”

    跟在阿铄后，拐过几回廊，最终停在一个看着很是冷清的院。阿铄对尹修：“哥哥在里边等你。”说完便率先踏院，推开前的房门。

    “可还记得上回与你见面时，我所说的赎罪一事。如今我的模样，便是为了赎罪。”他忽然定定的看着尹修，“尹修，我的罪过该结束了，一个，到你了。”

    尹修将地图收好，蒋钰又咳了一阵，“尹修，我大限将至，便托你为我带个信。告诉珂儿，今生我欠她的，来世定会加倍奉还。”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我老了你便敢这样违逆我？去！”这话似是吼来的，尽没什么气势，却是用尽了里间那人的所有气力。才一吼完他便咳了起来，一声声听得骇人。

    尹修略一迟疑，走到桌边，拾起桌上的纸，细的画笔描成的一张地图。“这是何意？”

    阿铄便笑了，：“请随我来。”尹修却觉着他还是不笑更好些。

    还未间，尹修忽然听见一苍老虚弱的声音从传来：“阿铄，你去。”

    只看了一，尹修躲避一般扔了床帘，退后两步。没留神踢翻了脚边的铜壶，“当——”的一声震人心魂。耳边随即响起对方沙哑难听的笑声：“尹修，真没想到……你竟也有害怕的一天！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你为何不自己去告诉她？”尹修问，却没得到回答。蒋钰那边忽然没了声息，静的突兀。

    里间的人该是蒋钰。尹修是这样觉着的，可他又不敢相信。与自己一般年纪的蒋钰，怎会有那样苍老的声音？

    “尹修，你来。”那人咳了许久才缓过气，吊着一气似的说了一句。

    阿铄的表终于变了，气愤又带委屈，“哥哥！我不走！”

    他笑得几乎要背过气去，尹修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敢再次上前。

    “你……怎会如此？”尹修呢喃着问。

    尹修忽然想到了什么，缓缓上前察看，轻唤了声：

也是毫无波澜的。却听得尹修一震，过了片刻才回：“是我。”

    尹修一愣，只觉双脚堪有千斤重，用尽了力气才迈开一步。许久，尹修才去到那人床前。颤抖着伸手去，一格开前遮住视线的床帘。

    “尹修，今日见我这幅模样，没想到吧？”蒋钰看着再次现在床前的人，笑了一笑，苍老的肤上便现无数褶皱，肤晦暗斑驳，连双都已浑浊，全然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