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知的手来落到他的臂弯和腰之间，像是拿不定主意要扶手臂还是揽腰一样。

    “三少爷，是我啊……你怎么醉成这样了？三少爷……一个人能走回去么？”

    唐清知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叫白昱杭的火气越冒越大。

    “唐清知！！”一声暴吼。

    白昱杭自己听来，只觉这一声犹如狮吼，气势非凡，简直是静夜惊雷。不由得意地笑了。

    唐清知也笑了。

    他是在市集里混大的，白昱杭那一声在他耳朵里，不过是猫叫。

    “三少爷果然还记得我！”唐清知亲亲地揽住他的腰，架起他的胳膊，“少爷，我送你回去吧。”

    白昱杭挣脱不动，垂了。唐清知借着桥微弱的灯光，才看到他在哭。

    “少爷……”

    唐清知像傻一样张着嘴，睁睁看着白昱杭的泪无声无息地淌来。僵片刻之后，唐清知慢慢张开双臂，环抱住白昱杭。两个量颇的大男人在桥上抱在一起，虽然夜人静，路过的人很少，可偶尔路过一个，必会好奇地盯着他们多看两。

    白昱杭一醒过来就觉得不对劲。

    遇到了唐清知，还对着唐清知又笑又哭。没睁的时候，还能想着其实自己在梦。一睁了，只有捶哀叹了——唐清知就坐在床边，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白昱杭观鼻，鼻观心，柔声：“昨晚……”

    唐清知忙：“少爷醉得太厉害，也说不清楚住在哪里，我只好把少爷背回来了。”

    白昱杭立刻展了个恰倒好的笑容：“辛苦了，多谢。”说完被一掀，就要走。

    他喝了一晚上酒，被唐清知背回来之后直接倒大睡。一夜过去，浑都是酒酸味，发蓬，角糊屎。唐清知不知他慌什么，笑眯眯挽留他：“少爷，吃了早饭再走不迟。”

    他笑得十足真诚，白昱杭脸上的笑却快挂不住了，推辞：“不了，不好再叨扰去了。”

    唐清知忙：“那少爷把脸再走。”

    白昱杭这才默默了。

    唐清知端了脸盆手巾，还捎带了盒牙粉来。白昱杭整理好仪容，仪表不那么狼狈了，心里也镇定了些，这才推门而。

    “告辞……”

    话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