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算盘是落了空——她和庄妃在诸如这般的时候鲜少真殿喝茶，今日若专门留，不免显得有几分反常，那就只能如旁的主位一样关切顺妃几句便走。

    若如此，就没了刻意多留的机会，即便皇帝仍是过来，恰好碰上也很难了。

    唉，罢了，日后总还有机会。

    夏云姒一心轻叹一行向敬贤殿，到殿前时，正碰上周妙也正与殿门的女寒暄，她大约这月末就要生了，目显得大腹便便，殿门的那女笑意盈面，正与她说：“贵姬娘娘好生安养，我们娘娘也盼着您给三殿再添个弟弟妹妹呢。”

    说着注意到又有人来，定睛一瞧，忙朝夏云姒一福：“窈妃娘娘。”

    周妙便也转过脸，稍微怔了一，也微微屈膝：“。”

    夏云姒笑笑，上前先与那女说了说话，而后恰与周妙一离开。

    敬贤殿与永明的门间隔着一段被草假山围的蜿蜒小路，很要走上一会儿，二人自不免寻些话来说说，周妙便笑言：“鲜少见这样打扮，险些没敢认。”

    夏云姒淡泊而笑，颇有一副失嫔妃的寥落：“变丑了是不是？”

    “哪有。”周妙摇摇，“怎样穿都好看，各有千秋罢了。艳丽有艳丽之，清素有清素之雅！”

    夏云姒听得扑哧一笑，正想说她会说话，迎面传来一声不约而同的嗤笑，有人替她把这话说了来：“柔贵姬娘娘可真会说话。”

    二人一同抬眸，正走来的是唐兰芝。

    夏云姒目不转睛地打量她，她是与她二人一并的，初时凭着昭妃的势，一度是当年新嫔中最得盛的一个。

    后来周妙也冒来，她的势就没那么猛了。再往后夏云姒步步算计，也了皇帝的，更没了唐兰芝什么事。

    目一转已这样过了几年，掐指一算离唐兰芝上一次晋封都有两年之久了——那还是在叶氏那一拨人之前，中循例大封，将她从人晋至宣仪。

    经历这样的起起落落，从冠六到独守空房、苦熬日，她原本清亮的眉间终是也被镀了一层怨妇独有的尖酸，说话也不免愈发刻薄了。

    便见她上前朝二人福了福，就笑地打量起了夏云姒：“真是稀奇。往日但凡中一并拨新衣的时候，那是人人都想瞧瞧窈妃娘娘如何穿的，盼着能略学上三两分。”

    ——这话半不假，自夏云姒渐渐得开始，中妆容的风向便慢慢转了。从前从装束看是个个的贤惠端庄，如今放放去，换了妖娆路的大有人在。

    但唐兰芝把这话说来自不会是为了捧她，一句便话锋一转：“今儿个是怎么了，娘娘这穿的……倒还像是去年的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