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与盛怒至前，她都能将三分真七分假掺着几分惹人怜的意味给他喂去，游刃有余地将危险化为乌有。

    但现在她不知该怎么办了。

    从未有过的心慌意得她哭来，她再不肯看他一，死盯着地，自顾自地抹泪。

    良久，听得一声叹。

    “因为我怕我这辈也就只有这几个时辰能和你独自相了。”

    许是因为光线昏暗，他的吻听上去格外的沉。

    一直以来，她都并不知晓他的心意，至少是不确定他的心意，他自己却一直清楚得很。

    所以从温泉将她救来的时候，他知自己在什么。

    他并非完全没有机会直接将她送回行，只是私心打败了他，跟他说：抓住这个机会。

    就这一个机会，借着躲避猛兽将她带远些，和她独自待一会儿。

    可能这辈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阿姒。”他将鞋放在她边，抬手抚过她的脸。

    他从来没带着这样的碰过她。

    儿时他倒曾不止一次地趁她不备往她脸上抹一弧墨，作为她坏脾气的报复——若那时他就能知有朝一日他们会走到这样不可逆转的境地，他大概连在抹墨时都会温柔一。

    夏云姒的心扑扑着，怔然和他对视，没再有任何不快，更没有抗拒。

    他说得对，他们可能这辈也就只有这片刻的独时光了。

    于是他们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直至他收了手，大步星、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夏云姒又独坐在石上木了会儿，吁一气来。

    踩上鞋，她也走向外，走向那团明亮的篝火。

    “明义。”她唤了声，他没回：“嗯？”

    她抿一抿，声音重新变得冷静：“我正有大事要办，成与不成，或许关乎我们两个往后的半生，你肯帮我么？”

    这回，他转过来。

    .

    温泉所在的狭小院落，皇帝已在后被毁一团的房中枯坐了三个时辰，却无人敢劝上一句。

    在皇帝跟前放着的，是舒贵妃沾了血的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