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萁看过施后，份外疑惑自己阿爹怎忽然吃醉了，不解和阿豆并几个表兄姊妹一挤在书房中。

    阿豆在外也不知从哪得一把酥豆，留了几颗给阿萁。

    陈大舅家的二茂只六七岁，陈二舅家的两一女，茂禾年在十一，茂秋恰与茂同龄，两堂兄弟吵了好，好了吵，没一刻消停，剩小表妹淑静又与阿豆年岁仿佛。

    这一屋的顽童聚在一起，拍手跺脚，哭笑尖叫，攀树折枝、上房揭瓦，上一时还笑得靠肩挨肩，一时翻了脸蹬绊脚揪发辫，直闹得人心。

    余氏发怒，了掸过来喝令茂、茂秋写字，才稍稍得些安静。

    茂、茂秋双双挤在桌案前，你推我一，我推你一，这才小心取书匣笔墨，摊开一卷书，翻到一页，照着字样依样画葫芦。

    阿萁心动不已，拉着阿豆，将她给自己的豆又喂回她嘴里，自己则看着惹茂、茂秋写字，问：“阿弟，你们写得什么字？”

    茂、茂秋你看我一，我看你一，你让我我让你，茂输了一着，对着书卷，绞着眉，打着结念：“善……善……能行，孝勿……勿……恶事，莫作伪……诈直，实在心。”

    阿萁跟念了几句，半不懂，问：“善是何字？何解？诈直又是何意？”心隐隐觉得不通。

    茂眨眨，不吭声，他也不懂，原本自家亲戚来，玩得正兴，偏又勒令他写字，他正觉得委屈呢，被阿萁一问，险些哭来。

    一旁被责令看着弟、妹的茂禾鸭似得嘎嗄笑起来，：“萁妹妹，你问他？他自家都不知，还不如问问墙，敲敲还呯呯响呢。”

    阿萁好生失望，依依不舍地将茂、茂禾手里的纸墨看了又看。

    茂禾讶异，：“萁妹妹喜这些？”他打开一个藤匣，取厚厚一叠发黄浸墨的纸来，“阿翁书墨纸砚，写过的废纸，既舍不得丢弃，又不许人污损，一张一张都收起起来。”

    他挠挠，小声：“我曾听闻什么墨宝墨宝，真当宝贝，偷拿了一张去换钱，铜钱没换来，倒换了顿讥笑，不过是些废纸，多迭几张许可以糊窗。”他大半给阿萁，“你喜倒可以尽拿去，只是阿翁看匣空了，会疑有贼骨摸门，留些哄着阿翁。”

    阿萁大喜过望，抖着双手接过：“真的可以给我？万一外公、二舅舅，二舅母打骂……”

    茂禾偷笑：“阿翁，只别掏空，他都当没少。阿爹阿娘才不会打骂，阿娘还想拿着引火呢。”

    阿萁接过，又问：“阿兄，真个能给我？”

    茂、茂秋在旁齐声：“阿姊你拿去便是，又不当吃，又不当穿，半个铜也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