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大过错。

    黄氏挂忧女儿，再顾不得斗气，草草收拾了两衣裳，嘱咐陈大舅挑个日将备的礼送来，就随着施来了女婿家。施回来的路上不大兴，岳母得知自己添女，非但没有笑意，反倒凄凄哀哀的，不知的还以为他是过来报丧的。

    黄氏哪里还顾得上女婿在那生闷气，一到施家撞着似笑非笑的施老娘，先送上一个笑脸，施老娘动了动脸：“亲家来了，快去看看你女儿，刚吃了一个，还不曾睡呢。”

    黄氏舒一气，施家还肯给女儿吃，可见还没嫌弃到底，她笑：“亲家，你家理事的人手少，我来搭把手。”

    阿叶正一筹莫展，看到外婆暗暗窃喜，拉了阿萁过来叫人。黄氏对着这一对外孙女，很不是滋味，大的自己想结亲，结果又不得，又气又不甘；小的这个，主意大心大，还和自己家不亲。

    黄氏扯扯嘴角，笑了笑，摸摸自己的荷包袱，也没摸二三四五来，：“来得急，没有带半块糕来。”

    阿叶未有曾觉，阿萁锐立知得黄氏的冷淡，姊妹二人领了黄氏去陈氏那屋，陈氏见着亲娘，未语泪先，瞥见后站着的施老娘，又生生地憋了回去。

    阿萁抱起小四娘，还是红通通的，吃了睡，睡了吃，鲜少有醒的时候，跟只小猪崽似得。黄氏接过手抱了抱，说了几句场面话，又回给了阿萁。阿萁接过，恰好小四娘醒了，一双乌溜溜，迷迷茫茫的黑珠。

    她一喜之，抱去给施老娘看，：“嬢嬢看，四妹睁睛了，黑漆漆的，真好看。”

    施老娘不耐烦地探过看了，对上小孙女儿无知无觉、无忧无虑，纯澈净的乌珠，怔愣地了会神。

    罢，她是狠不这心啊，那些溺死的亲孙女儿的，对着这样的一双，是如何得去手的？她这个狠心的糟老婆不到。

    施老娘拿糙的手碰了碰小四娘的脸，又没甚趣味地收回手，唤：“叶娘、萁娘，来一个去灶间生火，给你们外婆吃的，免得有客上门，嘴边还沾不到香的。”

    阿萁又逗了逗小四娘，将她放回陈氏边，：“阿娘，四妹醒了，许是饿呢。你和外婆说话，我去给嬢嬢烧火。”

    陈氏悲悲凄凄地接过小四娘，泪直，哽咽：“你快去，别让你嬢嬢等得急。”

    阿萁看她这模样，咬着，：“阿娘，你别多思，只好好坐月养好……”

    陈氏推她，哀声：“萁娘快去，你嬢嬢等你呢。”她是半也不敢得罪施老娘的，更怕施老娘一个不顺心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