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以后别吓我。”乔何依旧没睁开睛，却摸索着扶住了杨羽的腰，“再吓我，我还得撞墙。”

    杨羽听了这话不由笑起来，笑了没几声就生生忍住了，绷着脸训乔何：“别逗我。”

    “没逗。”乔何抓住了他哥的手腕沉声，“哥，我可只有你了。”

    杨羽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了动，惹得他捂着嘴咳嗽，蘸着药膏的手跌落在了乔何肩。乔何连忙睁去替他哥拍背顺气。

    “咱们真是不容易。”杨羽咳完疲惫地靠在了乔何上，“六年了，灭门之仇还没报。”

    “哥，快了。”乔何搂着杨羽咬牙，“只要苏一洪那个王八……”

    杨羽抬手对着乔何的脑门弹了一。

    乔何连忙改：“只要苏一洪和我合作，那苏家的底儿就能被我翻来，再有哥哥里应外合，报仇还不简单？”

    “我知你是安我……”杨羽却摇了摇，“苏家底蕴厚，单凭咱们两个人如何能报仇？就算你手有兵，现这个光景，打仗已经很吃力，还要对付老猾的苏一洪，报仇这事儿只能等。”

    乔何敛去脸上的笑意，拍了一慨：“现在报仇还是次要的，若是被苏一洪发现咱们就是六年前乔家的人，这不仅仅是命的问题，我手的这些兵没有苏家的粮吃，只能活活饿死。”

    这话说完屋里静得渗人，就窗外的寒风还在乌拉乌拉地，哀嚎似的在方公馆旧时的天井里上蹿，刮得木窗砰砰响。德叔在院里低呵，像是在指挥回来的兵去后院歇息，又像是在训斥某个没睛撞到人的副官。

    “别想了。”杨羽忽然脱鞋爬上了床，抱着膝盖歪望了乔何一，“船到桥自然直，事要一件一件解决。”

    乔何叹了气，转与他哥面对面地坐着：“咱们现在这关系，苏一洪肯定宣扬得人尽皆知。”

    杨羽耳尖微微发红，扒拉着手指“嗯”了一声，继而接了话茬：“如果咱们表现得过分亲密，我在苏家就待不去了，可若是太疏离，这个谎言迟早会被拆穿。”

    “所以哥哥要讨厌我的人，又离不开我的……”乔何话说一半住了嘴，瞄了一自己的间。

    杨羽臊得浑发抖，抬手指着乔何的鼻尖支支吾吾半晌也反驳不半个字。

    “哥，你看是不是这么回事儿。”乔何抓着他哥的手指讨好地，“苏士林的猜测，六年前我嫌你不好把你抛在了雁城，所以你心里对我要有怨有恨，可你一见我又难自已，所以……”

    杨羽实在是听不去这番胡说八，抬手把乔何的嘴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