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过这日。”苏士林坐在杨羽边信誓旦旦，“我想上北平，我要读书去。”

    “读书……”杨羽垂帘用手指在云片糕上抠了一个坑，“你读书是为了什么？”

    “还能为什么？国难当，自然是报效祖国。”苏士林反问，“先生心里难不是这么想的吗？”

    杨羽闻言半晌没有说话，只拿手不停地抠糕，最后待苏士林等得不耐烦了才轻声说：“谁说去北平才能报效祖国的？”

    这问题把苏士林问住了。杨羽低低地笑了一声，起把空盘放在廊的石凳边，再仰望着飞檐阁角间细细一线天空，：“倘若真心愿意抛颅洒血，何愁没有机会？北平在你心里是好的地儿，可真去了你过得还是一样的少爷日。”他说及此语气里有些语重心的意味，“我教你念书这么些年，你难还不明白吗？你不把少爷的份抛了，去哪儿都一样。”

    苏士林听得张结，半晌脸臊得通红不吭声了，许久才支支吾吾问：“先生，我在你心里是不是特没用？”

    杨羽转回到苏士林边坐，平静地摇。

    “我……我虽然老是和姓乔的吵，可我也知这雁城是他打回来的，我万万比不上他。”苏士林哼哼唧唧地承认，“我也想去打仗，可我不会枪，我也想学些新思想，可我边除了你没一个支持我……先生，我有时候特害怕自己一辈都赔在这个公馆里了。”

    “你该怕的不是这个。”杨羽轻轻笑起来，“你该怕自己和这公馆的大分人一样，无声无息地就接受了这样的命运。”

    苏士林的睛一亮起来，包也不啃了，就拽着杨羽的衣袖拼命摇：“先生的意思我明白。”

    杨羽拂开他的手把空盘递给路过的人，刚转走就听见苏士林问：“先生，这是你当年跟着乔何的原因吗？”

    “我……”杨羽脚步微顿，不甚乐意地蹙起眉，“我不记得了，那都是六年前的事儿了。”

    苏士林固执地追着他问：“乔何打仗厉害谁都知，可他对你好吗？”

    杨羽不愿意回答这样的问题，急匆匆地往自己的卧房走，可苏家的小少爷就跟个狗膏药似的黏在他后，一直跟到房间门还在嘀咕。

    “你这问题和何不糜有什么区别？”杨羽靠在门上冷笑，“你是少爷，从小没吃过苦，不知忍饥挨饿的滋味，我为了活命乐意爬谁的床就爬谁的床，和你无关。”

    苏士林被杨羽的话吓了一条，尴尬地挠了挠发，见他已经抬手去推门，终于憋不住问：“先生，你别跟他了，跟我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