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朱保平家，朱保平忙着吃关唯给他带的年夜饭，刘泉忙着接录像机，关唯忙着摆放零，黄晋忙着翻朱保平借回来的带。

    后来才知，朱保平他妈听说没了，又逢儿三，有心思接过去，趁着寒假找人办转学，也不耽误开学上课，回家还能给他饭。

    折腾完了，几个人讨论要不要先看看晚。朱保平果断否决，理由是他年年过年都冷清，见不得别人那么闹，要哭。

    “你们说，他从那么小一个孩，就跟着完颜洪烈罐里大，被人当小王爷捧着。他妈除了睹思旧人成天哭哭啼啼就没见陪过儿。忽然又来了个爹，见都没见过，人人都要让他相认。他不认就是背祖离宗，他要认却又没人教他怎么可以坦然地昧了良心负了养恩。完颜洪烈在别人里再坏再恶，对完颜康却是最好的。他能怎么选呢？他怎么选都是个悲剧——”朱保平声泪俱。

    然而看着看着，朱保平还是哭了。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动了他哪神经。

    三个人都想起小时候，朱保平总是想跟在他们后面玩儿，但又格外胆小。不遇到什么事，刘泉一瞪他就吓得不敢往前走，黄晋一生气，他张嘴就是“我错了”，幸好画得一手好画把小关唯迷得不行，而那俩又是从小就着关唯的，这才没被这哥仨抛弃。

    后来他爸买了这房，把单位的公房了回去。虽然不常在一起玩儿了，但朱保平走了个艺术特，轻轻松松了云州实中，还在一个学校，反而才更懂得珍惜，几个人的谊也越发牢固起来。

    三十儿晚上天将黑，刘泉来叫关唯和黄晋，三个人坐公去朱保平家。路上，刘泉隐隐约约表现“我有一个秘密但我就是不说”的贱劲儿，俩人不约而同地以“然而我们并不稀罕”作了回应。

    黄晋把又开始飙泪的朱保平揽到怀里，轻拍他的后背，“那就别去。要说考什么的，一个大老爷们儿，因为爹妈

    刘泉起换了《绝代双骄》，结果没一会儿就看到苗侨伟场，生怕朱保平又哭，还好没过多久江枫就死了。

    “以前也羡慕人家家里有个妈妈，以为是我和我爸不好，所以我妈不要我们了，才和别人再去重生一个孩，特别自卑。后来认识了我爸的朋友们，又有了你们，才知我俩在别人里也没差到哪里去。尤其是我爸，我以前都不知他那么，有那么多人想跟着他学摄影，有那么多地方请他去。可是你们不知走那段日的这个过程，太TM难了。”朱保平泪雨滂沱。

    于是大家开始看不那么闹的《雕英雄传》。

    他爸本来十万个不舍得，但朱保平他妈把兄弟妹都扰到了，逐个给他打电话说这事儿，再结合现实也觉得儿三生活质量更重要，所以让他自己考虑。

    众人这才明白他是为了杨康难过。

至于刘泉，他们家里三个大小伙，除夕晚上少一个，还真不算是个事儿。

    “我不去。”朱保平恨恨地说。父母离婚时他还小，成天见不着爸爸也就算了，某天放学回家，连妈也没了。之后多半时间都一直跟着。

    虽说叔叔姑姑也疼他，又怎么能替代亲妈。知她再婚了，知她也在云州，知她又生孩了，但从来不敢奢望她还能给他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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