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又顺着凹隙聚为线淌来。

    偶有寒鸦轻啼，缓缓揭开山雨来的序章。

    第二日天气晴好，风动草海沙沙作响，晾鹰台南边火红的迎开了一溜，湖如同天然宝玉，澄澈见底。清晨元瑞带领皇家卫队练，之半睡半醒间听见号声，还以为自己在山中军营。

    又裹着被赖了半晌，外面渐渐喧哗起来，之用被罩住，听到多宝在帐外嗡嗡说话。

    “我家老爷……，少爷……，请八皇……”

    又听见一陌生声音，咳一声，语气颇有些满不客气，“……不敢叨扰……还是请……”

    “不便……还是……”

    之猛地掀开被，帐中无人，光透过隙照来。

    “多宝，何事？”

    “回少爷……”多宝正要答，一旁的小厮忙，“世醒了？我家主有请。”

    多宝不悦，“你在此等，我去服侍少爷更衣洗漱。”

    多宝掀了帐帘来，之只从帘里窥见那小厮一双金线云纹绣靴，便知此人主份贵。

    八皇？那个夺嫡风上的八皇？他见我作甚？莫非是……想寻琰哥麻烦？！

    “怎么？谁要见我？”

    “有麻烦了，少爷！”多宝面凝重，伸手帮他更衣，“是当朝八皇永璇，派了贴才过来，嚷嚷着要您过去一见。”

    “他见我甚？”

    “不清楚，那小厮狂妄无理，想必主也不会是礼贤士之人。”多宝为他上腰，又寻靴来蹬上，沉，“这会儿嘉王……元瑞将军和老爷都不在，少爷，要么您还是等老爷回来再……”

    “不必，”之心知那二皇必不敢拿自己如何，无非见自己与元瑞亲近，想拉拢罢了，思及此，他心中那看闹不嫌事大的熊熊之火迅速燃烧起来，愉快，“这些事日后也少不得，总不能时时依靠别人，小爷这便去会他一会，对了，你可知见皇的礼节？”

    “啊？”多宝立即傻，“不，不清楚哇，得拱手吧，还是要跪？磕？三扣九拜？”

    多宝素日不府门，除了永琰之外也未曾见过半个皇，自然不知臣私谒见皇的礼节，之更是两一抹黑，此时此刻不禁十分怀念起在山中养伤的方儒生，想着早些将方先生接回来，若是此时有方先生在侧，必然礼数周全，分毫不差。

    两个半大少年手忙脚演练半晌，如何都不妥，忽而一声号角响起，悠浑厚，响彻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