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他对未来从没有任何想法，在曜金里过一天便算一天，虽说想吃遍人间好吃的，但这总不能算是什么远大志向。若说对未来有过什么样的设想，也许就是一直在曜金里住着，陪伴重明吧？

    “睡吧。”李景珑见鸿俊神，恐怕他又想起伤心事，便让他躺。

    外大雪沙沙作响，鸿俊望向桌上的凤凰尾羽，被李景珑这么一提，许多思绪便毫无防备地涌来，在这么一个雪夜中层不穷地淹没了他。十六年来，他尚且是第一次咀嚼到了名为“茫然”的绪。

    我以后要什么？许多年后，我会和谁在一起？

    “史，那你呢？”

    李景珑呼均匀，似已睡，鸿俊便面朝墙，陷沉思中。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总想着许多事。”李景珑沉声说。

    鸿俊心中一动，翻过，李景珑还没睡，睁开，稍侧过，说：“我不想像他们一样，年纪到了，便说门亲事。建功立业，娶妻荫，平平常常，过完这一辈。”

    鸿俊一曲着，怕碰到了伤，曲久了不免脚酸，便抬搁在李景珑上。李景珑知他刚上了药怕蹭，便示意他把扳上来些，架在自己腰上。

    “对。”鸿俊答，“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不知以后我会变成什么样，或者说，我……”

    李景珑挪过来些许，看着天板，说：“你这样很好，鸿俊……我……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他不自觉地侧，注视鸿俊的睛，忽然又有儿不好意思，避开他的目光，说：“你上有太多东西，是我不曾拥有过的。”

    鸿俊：“？”

    李景珑轻轻叹了气，自嘲般地笑了笑。

    鸿俊：“史，你的脸怎么红了？”

    李景珑：“……”

    鸿俊打量李景珑，里带着笑意。李景珑侧，认真地看着他，彼此呼错，他不得不承认，鸿俊有着某与生俱来的引力。在他的面前，李景珑总是想起自己的少年时。

    在那个属于少年人独有的岁月里，他佩一把散尽家财换来的剑，四苦苦寻觅一个像鸿俊这样的好哥们儿，一个来自某个并不存在的理想世界的，一起喝酒一起玩闹，一起仗剑杀敌，叱咤风云生死与共的挚友。

    但在那个时候，鸿俊没有现在他的边，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自己的心绪，兴许正是李白所言的“剑四顾心茫然”罢。

    “你来晚了。”李景珑忽然说，“要是咱俩在三年前认识该多好。”

    鸿俊说：“三年前我才十三岁呢。”

    李景珑笑：“也是，不过你还是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