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四逛，看见一副胡人的甲，那甲只有几条带，连着左臂，右手有，乃是驯鹰用的，李景珑肌廓漂亮，肌腹肌该有的都有，穿上这，半制铠甲般得应当很好看。于是鸿俊又胡钱，买了甲。

    那男人咙里发一阵不甘的响声，说：“有钱，我有钱……给你钱，你救我……”说着又抬，朝药堂里说：“大夫，我不想死，救我，我把命给你……”

    莫日算了，光是安城这安西兵府里上两百号人，每天就得吃掉十羊羔十猪，、鸭、鹅，外加鹿、獐、鱼等不计其数。酒更是一坛坛往里送，全倒一个大缸里送宴厅里去，喝酒的人拿着个盆从中舀。

    “活不了啦，别叫了。”药堂里，小二来说，“哎！这谁家的！赶带回去吧！”

    时近黄昏，市集上摊渐渐地收了，鸿俊朝那人说：“你家在哪儿？”

    鸿俊于心不忍，躬想给他把脉，里又有大夫说：“别碰！仔细染上了！”

    莫日便往缸里倒酒，陆许依旧在旁看着，恰恰好那时家到得后院来，朝那采买说：“昨天那俩捧盘的怎就不见来了？

    鸿俊第一次来洛，不想与李景珑一起来的原因是，想买个什么东西送他。从前他常羡慕书里说的那些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侣，虽然作这《白》的卓文君开就是“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也好不到哪儿去。若有结发为夫妻，恩两不疑的分，也是很好的。

    洛只有一个市集，唤“南来北往”，没有安东西市大。鸿俊在市集上逛了一圈，看见一枚扳指，忽想起李景珑常弯弓搭箭，个扳指也不错，于是买了个扳指，准备以此为模，另寻材料，参考着重新一个法宝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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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日有犹豫，说：“再等一天罢。”

    莫日将车推去，采买便：“哟，今天来得倒早呐！”

    所以他想个定信，送给李景珑。送玉送金太俗，剑穗盔甲太土，送个护的法宝倒是不错。自己从前在曜金中试过不少小玩意，大多用在了重明上，且几乎全失败了，这还是平生第一次正儿八经法宝还没尝试过，还得回去问裘永思。

    夕西斜，莫日穿一布衣，推一辆板车，与陆许穿过小巷，往安西兵府里送酒去。

……

    四月风拂面，鸿俊正要药堂药时，忽见外躺了个男人，不断挣扎，上已经腐烂了，在那日里显得极其狰狞恐怖。

    陆许说：“今天？”

    “是是。”莫日以汗巾手，像极了仆役，若非材瘦，朝小厮里一扔，倒看不异样来。陆许却肤白俊秀，一看就不像活的，在一旁站着冷冷打量，莫日第一次来时只介绍这是他远房弟弟，读书人，自己活儿供他买书，预备明年科举。采买倒也不怀疑，便说：“老规矩，倒缸里去罢。”

    两人经兰陵琥珀的老板娘特兰朵介绍，接了给安西兵府送酒的活儿，每天日落前将四十埕酒送去，供安禄山麾将领饮用。节度使京后，安禄山隔三岔五往中走动，十六抬塌将他抬去，朝皇帝与贵妃见个礼，便回来与一众将领吃喝。

    “救命……救命……”

    陆许说：“我觉得今天差不多了，府里人都认得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