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琼说：“最让我不寒而栗的是，安曼已经变了。”

    “没有。”阿史那琼答，“我不曾喜过小陆，不过我当真羡慕你们，羡慕你与史，小陆与大狼。”

    商人们抱着大包小包的资车去，在涸的河滩上生火，突然间远方传来极其细微的奇怪叫声。

    阿史那琼与鸿俊各自靠在车上，陆许上得车来，说：“方才什么声音？你听见了么？”

    陆许摆手，跃车。车，商人们生起宿营的篝火，裘永思起灯，对着灯光端详地图，再过三天，便能抵达怛逻斯了，然而李景珑与莫日策离开津后，现在还未有音讯。

裘永思倏然心一动，说：“兴许可以在这上想想办法……稍候。你先休息。”

    鸿俊正要说“怎么可能”时，阿史那琼便竖起手指，了个“嘘”的手势，低声唱：“树叶呐，

    鸿俊的耳目并不像李景珑与陆许、莫日般灵，被这么一提醒，似乎确实觉到了不妥。

    “我看看去。”陆许说，“永思哥在这儿守着，有事叫他。”

    鸿俊端详阿史那琼，两人在暮中对视一，阿史那琼似乎有儿言又止，鸿俊便：“被背叛的觉是很难受。”

    “他说我们都是罪人。”阿史那琼神地说，“放着那么多女孩不去喜，居然喜男人。”

    “那时候，我还以为我再见不到大伙儿了。”阿史那琼又说。

    “什么也没有。”阿史那琼答，“似乎没有人在等着我回去。”

    阿史那琼不再那么嬉笑脸了，一反常态的是，他在这暮之中保持了沉默。车队再行片刻，已开始预备扎营。

    鸿俊上：“你没有罪，我们也没有。”

    “我相信。”阿史那琼回答。

    阿史那琼无奈笑：“你又没被背叛过。”

    阿史那琼一怔，而后放声大笑起来，无奈摇。鸿俊想了想，又说：“失去了曾经的挚友，你还有阿泰、永思，还有我们嘛。”

    鸿俊：“我与你一起去罢。”

    “最后一刻你在想什么？”鸿俊问。

    陆许与裘永思离开，剩鸿俊陪在阿史那琼边。

    鸿俊没有打断，只是安静地听着，天渐渐黑了来，阿史那琼的侧脸形成一个朦胧的剪影，他在这最后的光里说：“他说……他所信奉的新神，已经净化了他的心。那些不洁的，都将在火狱中被净化、焚尽……”

    从这句话里，鸿俊突然觉到了一很的寂寞，他从车上爬过去，抱住了阿史那琼，阿史那琼便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两人安静了片刻，复又分开。

    “怎么没有？”鸿俊，“赵龙啊。”

    陆许拍了阿史那琼的肩膀：“看开罢。”

    “你会碰上你喜的人的。”鸿俊在黑暗里笑，他的双却是明亮的，说，“到了那一天，你就不再觉得自己有什么罪了。”

    泛滥平原上一到夜里便变了个模样，风呜呜地刮了起来，黑暗中的河滩仿佛潜藏着大的怪，商人们生起火后被风灭，来回几次。气温骤降，鸿俊以一块毯裹着阿史那琼，靠在他的边，一手在他瘦削的手臂上，帮助他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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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史那琼在那黑暗里“嗯”了声，鸿俊突然问：“琼，你是不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