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俊没有打断李景珑，他非常惊讶，居然会在此时此地，听到李景珑说真心话，并表明立场，这相当难得。毕竟李景珑是个极少一抒臆的人，哪怕在与同僚议事时，机锋来去，立场往往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对鸿俊自己，更是十分小心，带有过度的保护，避免让他接到过多的心计与城府。

    此时他隐约能理解为什么李景珑会在此刻提起往事，与禹州把话说开，也许归到底，仍是因为最后一件法获得在即，若这件法归属于鲤鱼妖，李景珑便须得保证，得到法后，禹州将尽心尽力，与大伙儿合。

    “你不用这么说我也会帮你们。”禹州说，“我只是为了鸿俊，不为别的。”

    “这就是我想说的‘二来’。”李景珑背对鸿俊坐着，隔开了两人，不动声说，“鸿俊，你找儿柴火？”

    鸿俊皱眉，他哪怕再笨也知李景珑有话想单独与禹州说，虽不太喜李景珑这样，但他仍起，走了山。

    “二来。”李景珑直视禹州，说，“你喜鸿俊，从一开始就喜。”

    禹州顿时方寸大，满脸通红，说：“我……”

    李景珑说完这句后，淡淡：“所以你不喜我，我也不喜你。”

    禹州从最开始被戳破的慌过渡到逐渐镇定，只经过了短短的数息，最后他说：“不错，你凭什么？你也？”

    李景珑只是一笑，诚恳：“对不起了，龙。”

    禹州：“……”

    禹州的双却是慢慢地红了，许久后，他神地说：“那年我被獬狱抓住……让我到太行山里去……一熊险些就吃了我……”

    李景珑没有打断他，只是沉默地看着禹州，禹州突然哽咽起来，断断续续：“是鸿俊救了我的命，他是孔雀大明王的孩儿，是凤凰的养，那么光鲜，那么漂亮……”

    “……可他从来没把我当作过……寻常妖怪，呼来喝去……”

    “他还给我起名字……他说‘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变成龙的’……”

    “你会活很久。”李景珑说，“他只有一辈，你不属于他，他也不属于你。”

    禹州怔怔看着李景珑，说：“我知。”

    李景珑眉微微地拧了起来，禹州叹了气仿佛死了心，说：“从看见你追到祁连山脚的时候，我就知，我再也没有希望了。”

    李景珑一时心中竟是百集，沉声：“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拼了老命也要追来的缘故。”

    “罢了。”禹州拍了拍李景珑的肩，转去，喊，“鸿俊！”

    鸿俊抱着柴火来，看了禹州，又看了李景珑，目光中隐隐带着责备之意。李景珑起，接过柴火，升了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