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个澡。”

    程凤今哈哈一笑，看不懂似的，负手走了来，调侃：“一天一小洗，两天一大洗，连我家的妇人都没你净。你在陇右行军打仗的时候，也是这么讲究？妻妾都得随军伺候你洗澡吧？”

    程凤今虽然了县令，却始终保持着鄙小民的恶趣味，一来认为好洁是穷讲究，二来诬蔑讲究的男人女里女气。

    三来，他总要旁敲侧击打听陇右的形。

    徐采自去了陇右，其实膏粱弟的奢靡习气已经改了不少，但调侃他的人依旧不少，他早习惯了。对程凤今的放肆，他安之若素，“某家里没有妻，也没有妾，明府说笑了。”

    程凤今嘿嘿一笑。他不肯走，徐采也不能真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只能皱着眉将衣带又系上去。

    程凤今绕着他走了一圈，见徐采系衣带，他“咦”一声，指着铜盆，地说：“你快洗吧，这不够，叫面的人再送几桶来。”手将短须一捋，他像个尝到荤腥的老狐狸，带着满脸得逞的笑意，“不是有佳人来信邀你赴约？还是洗净，再熏熏香，才能不负如此盛嘛。”

    徐采巾的手一停，慢慢落来。他平静地说：“明府既然知，就不必取笑在了。来信的是个男人。”

    程凤今也只是听了城守回报，并不曾亲目睹，“是什么人？”

    “我不认识。”徐采摇。

    程凤今明显不相信，冷笑着了徐采，没有说话，威胁的意味却很明显。

    “我并没有打算要赴约，明府不必担心。”徐采对他抬了抬手，要送客门，“在要洗澡了，明府总不会连洗澡都要盯着我吧？”

    “不错。你的一坐一卧，都要尽数记录。”程凤今洋洋自得，“卢公有令，我等不敢不从。”

    徐采一张脸瞬间冷来。他原本就心气傲，在申帐，更未受过如此侮辱，在晋这段时日，真是受够了！将帕往铜盆里一丢，激起溅，打了衣襟，他气呼呼地说：“我是奉君之命，来向卢公细陈两军联合之利害，并不是来你晋令的阶囚的。卢公既然无意联手，我今日便向卢公辞行，明府你看男人洗澡，可约几位香火兄弟、旱路英雄，互相看个尽兴。”

    程凤今脸微变，毕竟自矜份，不妇人撒泼的事，只能骂几句“胡言语“，就拂袖离去。

    徐采冷哼一声，拎了拎淋淋的前襟，索将单衫解了来，才刚半，听见脚步声渐近，这个魂不散的程凤今，竟然去而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