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申被吵了半晌，已经烦不胜烦。他忍耐着暴躁，宽衣往榻上一躺，手臂横在额上，闭眸安静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脸上带着自嘲，他说：“我倒想像徐采

    “温隐蒙山，意在太原。太原据山河之险，控五原之都邑，可攻，退可守。君若南，恐被掣肘，其虎视眈眈，又有趁虚反攻之险。举事之初，宜先正名目，京都不可不夺。温横亘河东，其势愈壮，伺机而动，可为大患，太原不可不取。今左夔丧于晋，温兵临城，卢燧有投诚之意，大君宜假十万兵众佯攻京都，连夜鸣金鼓噪，燃烽火，引温大军南勤王，再暗度陈仓，悄然夺取太原，趁势收取河东，集结兵力，一举平定中原。”

   他悄然用一狐疑、警觉的目光审视申——这个眉目隽秀，还带着读书人般孤介冷傲的脾气的年轻人，其实比玉箴要冷酷无——申的目光蓦然转过来，晁延寿吓得脖一缩，生怕申真要派他去攻打京畿似的，忙不迭说声：“是！”

    秦住住言又止，见衙署里众目睽睽的，也不好开，待回了私邸，申换衣服的时候，才提了起来，“你有意要派袁定方去河东，为何不直言相告？他当你不肯重用他，气得脸都黑了。”

    申皱眉，断然说：“你不能去！”

    申瞅了他一。晁延寿服，底人也自然没话说，各目光中，他丢众人，径自往外走，却和小跑来的秦住住撞个正着。

    秦住住接过他解来的铠甲，摇：“你不信任他，让他怎么信任你……”

    申不屑的和晁延寿一群老家伙虚与委蛇，对徐采因为年龄相近，还略微信任一些。一边往外走，一边将徐采的信飞快看完。

    她侧过脸去，留神申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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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脑里却没有那么多的风雪月，只充斥了徐采的一番剖析。

    袁定方满脸横一起绷了，怒视着申，把腰刀猛然一收，撞得铠甲铿锵作响，气冲冲地走了。

    “郎君，有徐采的消息。”秦住住一就瞧见正堂上黑压压的人。晁延寿见了她没好气，她对着这些人，也戒心十足，转过，压低了声音：“他在河东被掳，设法传信回来的。”

    “小心，”申扶了一把。秦住住这些日都在私邸，不怎么来衙署，此刻还穿着裙袄，因为奔跑，苍白的脸中泛着一丝红。

    申把秦住住手里那一团事展开一看，竟然是件绸衫，后襟袖是满满的字迹，申搭一瞧，当先一句便是：拾得此衣者送至凉州邸可得细绢百匹。徐采字迹申是熟悉的，“一张嘴就是细绢百匹，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手笔？”

    袁定方急了，追着申了衙署，“使君，属要领兵去京城！”

    “叫朱邪诚义。”他返回衙署，急招番将，依照徐采提议，命他兵至关，鸣金鼓噪，举旌旗，虚张声势。

    申猛然站定脚步，徐采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佯攻京都，实取河东。知温就在太原，他沉寂多日后，突然有些兴奋起来。

    “温在河东……”徐采并没有提自己为何会陷落敌手，也没有提及清原公主，秦住住只能暗自猜测，清原公主是否也在河东呢？

    申把腰带丢在一边，不以为然：“这个人虽然勇猛，却蠢得很，不必跟他说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