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也没有接。

    “不能再拖了。”韩约说，“等申一来，我们在城外，不仅失了地利，还怕他和卢燧联手，就更难对付了。”哑着嗓说完，他走上来，毫不客气端起温面前的，一饮而尽。

    吉贞的嗅觉正在缓慢恢复中，韩约这一凑近，蓦地一阵恶臭扑面而来，吉贞“哎呀”一声，忙不迭躲到温背后。

    韩约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到脚都臭得吓人，退后几步把铠甲又拾起来穿上，暂且遮了遮味，他不好意思地说：“刚才攻到城，被那些崽们从垛浇了满的金，还没顾得上换衣服。”

    金？没等吉贞发问，温先替她解惑了，“大粪。”

    吉贞嘴角轻微搐着，拼命忍住要呕吐的冲动，只是没再去看满满脸大粪的韩约。

    温倒没有太在意，他和韩约站在一起好半天，早“在其肆不闻其臭”了。

    “城门固，从旁边攻。今夜地炸地基。”温说，“炸了地基就放。”

    一旦放淹城，城里百姓会慌，易而的前例也有的。而且库房里那些辎重兵，也都泡了汤了。韩约觉得惋惜，但久攻不，也只能此计了。

    “会的人留，剩的使君率领他们连夜撤回兴龙寺吧。”韩约转而对吉贞，“蒙山地势颇，不惧洪，殿可安心。”

    “好，今夜就撤。”温说。

    夜之后，城撤了分守军，一整日的冲杀，双方阵营里都早早地安静来。韩约换过一净衣裳，便召集众将，开始陆续将人回撤。撤得快差不多时，韩约来请温，“使君和殿也走吧。”

    温也解了铠甲，一边踩在矮几系着革靴，对韩约，“你先去办事，我听见声响再走。”

    “是。”韩约临走前，还贴地提醒了温，“殿怕也一天没吃喝了，使君陪殿一起随便吃吧。”

    送上来的吃，正是被宰了祭旗的猪崽，大火清汤炖的烂乎乎，吉贞看了也没什么胃，温倒是对这可怜的猪毫无愧疚之心，吃了一碗，又要了一碗留给吉贞，“你把它吃了，”他命令，“我去看看。”

    温走帐外，吉贞盯着矮几上的碗。其实已经腹如鼓鸣，但她总疑心这碗是刚才温用来饮的碗——被满大粪的韩约抢过去喝过的。

    她从怀里取汗巾，折了一次，又折一次，折得厚厚的，垫在碗边，然后屏息，将整个碗拎去，趁人不备，丢得远远的。

    理了这只碗，她卸一桩心事，回去找温。温正负手独立在远，眺望着城门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