浇终于发芽、亟待破土而, 将自己大大方方地暴在光。

    何修懿问：“左然？”

    左然又是沉默几秒，才：“可是, 修懿，在遇到你之前，我的人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 十分无聊。新人生的开端, 是见到你那天。”

    “……”何修懿说, “那就讲讲‘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事吧，我也想听。”

    “好吧。”左然将何修懿颈后被整理了，“那我讲了。”

    接来的一个小时，何修懿都在听左然“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人生, 比如，小学、初中待了南京、北京等等六个城市，中时候成绩一直全校第一，考作文基调太暗只得四十、堪堪线上了清华建筑，大一时去南极旅游了趟，大二时去非洲当志愿者，大三时去国当换生，大四获得某个国际奖项，毕业时某位教授说“建议授予硕士学位”……上学期间过几份实习，还在国餐厅打过几份小工。

    左然在回忆往事时语调十分平淡，末了又说：“就是这样……十分无聊。”

    “……”何修懿震惊问，“哪里无聊？”

    “不无聊么？”

    “当然不了。”

    左然凑钱，在何修懿额上边轻轻一吻，说：“没有你。”

    “……”

    左然稍微低了，又在何修懿致小巧的鼻尖上嘬了一。

    “……”何修懿很确定，自己喜这觉。如同毒瘾一般，终生无法摆脱。他上了左然、上了两个人相时的氛围、上了这段关系中的自己。以往，何修懿总认为自己无甚特别，然而如今他却觉得，能够得到左然如此对待，自己一定也是有着可取之。

    两人聊着聊着，自然地睡着了。在睡着前，何修懿想，倘若母亲生病时左然在边，就好了。那一阵，他时常到自己力不从心、独木不支。照顾病人实在太累，最后一年，何修懿能觉得父亲希望早日解脱，心甘愿牺牲人生的其实只有自己了。他有绪无诉说、无法发，本该奔涌而的河被阻在河，缠着枯枝败叶，愈发浑浊不堪，只等涨到一定位之后冲垮周围一切。

    后半夜，无梦。

    ……

    留院查看第二天，从一大早开始，病房访客不断。

    最先到的，是左然父母亲。

    当时何修懿正在洗果，见到左然父母现，吓了一。他十分地局促，仿佛是丑媳妇第一次见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