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然曾经那样待他——威胁剧组、换掉主演，并令自己拿到“宋至”一角；降成男二、让男一，以影帝的份作、捧他；开工作室、成为导演，并在合同上让利到极致；还有前些日……将自己护在了怀里，独自承受梁、瓦砾，受伤……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同事们的调查不会有错。尹东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尹东，而是龙骨得力助手、左膀右臂，已经彻底变了。

    可是……

    何修懿摸着扳机的手抖起来。一开始，只是轻微地抖，接着，便是剧烈地抖，指尖带动指腹，到手掌，到手腕，到全。他的骨，他的血，他的肤，都在抗拒。

    那样的人，亲手，杀……吗？睁睁看着他，成为块、骨？再也看不见对方睛、嘴、活生生的样？

    他想到了已死的“张风”、想到了植人“刘局”，想到了许多因公殉职的警察，想到了各个妻离散的家，想到了那些风餐宿的孩。他想到了惨死于翅凤蝶手中的无辜受害者，想到了他们尸的惨状，想到了成为警察时的宣誓：“我宣誓，我志愿成为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我愿献于崇的人民公安事业，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奋斗。”

    当他面临正义……与左然的选择，他会怎样？

    最最该相信的，明明是对方啊。任何一个旁人，都比不上对方。他会全心全意、如同初生婴儿一般信任左然，仿佛它已经被写在基因里边，不因十几、二十几年的天各一方而退去半分。

    左然——

    何修懿凝望着狙击镜中的左然，了气，再次摸上扳机。

    在这场戏之前，何修懿只知自己喜左然。此刻他发着抖，方知……左然，足以令他信念、理想崩溃。如果他自己是警察，左然是黑帮二号人，在那形，他……不到。可能，理上会知要打那枪，可实际上，他不到。

    作为齐剑飞，何修懿开始想，到怎么才能解决困境——一边是正义，一边是兄弟。

    想到左然，便觉剧违和。

    老天没有那么善良，它很少开玩笑。只有真正受其喜、眷顾的人，才有玩笑后的虚惊一场，而齐剑飞，显然不是。

尹东，祈祷自己，慌慌张张，再一次透过狙击镜看向对面：“……”闭，再睁，再闭，再睁，没有用。

    不对，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对。

    那天在医院里，一时冲动之他表达了喜，然而此刻，他才真正地定了他的决心。

    何修懿没有急着演。

    听从旁人的话……不亲自确认吗？

    他忽然间异想天开：如果有天，在左影帝不声不响地消失了很久很久之后，全世界、全宇宙所有人告诉他，左然丧失德、丧失人、无所无为、无恶不作，已将灵魂卖给鬼，他会怎样？

    历史和未来都属于正义。

    他的两手抖着，将枪放在一边，几秒之后回到现实，心才慢

    一切有了答案。

    为了正义，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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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上级必会持任务。为了不成悬疣附赘、导致无辜警察牺牲，也许，他会放自己个人，最终选择执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