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秋》是五经之一，但因五经义理都不如四书那么容易理解，往往要结合相应的“传”来看。因此才有“经传”一说。尤其是《秋》，讲的是东周前期二百五十多年间各国的历史，因为文字过于简略，自古以来通常与解释《秋》的《左传》《公羊传》《谷梁传》三传合刊。三传之中，名气最大的就是《左传》。看来袁宗皋也是挑选了《左传》来为朱厚熜讲解《秋》。

    《左传》一共三十五卷，是儒家经典十三经中篇幅最的。林蓁的本经不是《秋》，因此虽然读过，但若是让他来背，只怕他还背不上来呢。

    这让林蓁对陆炳的崇拜又加了一层，朱厚熜也微微，袁宗皋方：“不错。后面则继续讲的是这鲁昭公即位的事。这季氏的季武却没有听从穆叔之言，这书中又记载，襄公葬之时，公裯一连换了三次丧服，这是为何？只因他换了不久就将衣服脏了，穿在上不像样。书中说，他此时已经一十九岁，却‘犹有童心’因此君评价说——他一定是不能善终的啊！”

    林蓁在社学里也听过这一段故事，印象却已不太刻，他记得公裯后来即位了，就是鲁昭公。当时各国国君大多大权旁落，国家被权臣把持，鲁昭公却铁了心要讨伐鲁国的权臣季氏，后来没有成功，反被赶鲁国，在国外抑郁而终。

    这么看来，君的评价也没有错，鲁昭公确实落得了个客死他乡的场，只是怎么想都觉得有奇怪，一个十九岁还像个小孩一样的君主，又是哪儿来的勇气跟季氏对着呢？林蓁正在琢磨，却听旁边有些动静，原来是朱厚熜轻轻叩了两桌面，嘴角一挑，：“先生，您觉得，事实果真如此么？”

    袁宗皋对朱厚熜一向以鼓励为主，听见他发问，便：“你是怎么想的，尽说来。”

    朱厚熜：“‘野，次于季氏，秋，九月，癸巳卒，毁也。’在裯之前，公野已经继承了鲁襄公的王位，然而他住在季氏家中，不到三个月就去世了。他年纪尚轻，若说他是因父丧悲痛过度而死，不是有些太可疑了吗？”

    袁宗皋手握书卷，继续问：“那世您以为，他是因何而死呢？”

    朱厚熜：“野素有贤名，怎能任季氏随意摆布？！季氏专权已久，自然是想立一个傀儡，而野死后，裯被选为王位的一位继承人，此时野尸骨未寒，而裯又立足未稳，若不些傻态痴态，怎么能保证季氏就不会像对付他的哥哥野那样去对付他呢？或许正因如此，季氏才对他放松了防备，他才得以逃脱毒手，顺利即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