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为什么说抱歉？”苏棠撑着，带着笑看他。

    神很亮，像亮晶晶的糖果。甜的。

    “对不起，我……”沈熠垂睛，慢慢说:“我……已经有喜的人了。”

    大概有30s或者是一分钟的静默，连呼声都轻不可闻。

    沈熠终于有些熬不住这沉默，他抬起，原本想说什么好让这局面不那么难堪，然而最终还是没说。

    苏棠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消散，就被冻住了。那残余的笑意挂在他茫然的脸上，说不的可怜。

    沈熠忽然就不忍心开了。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啊……”苏棠小声的自言自语，仿佛遇上了什么令人困惑的难题。

    沈熠沉默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求救般的看向沈熠，问他:“阿熠，你在和我开玩笑，对吗？”

    他说不，“不对”两个字哽在咙许久，觉自己大概要窒息在苏棠的神里。

    苏棠那么期盼的看着他，让他想起从前，他接了医院的电话，通知苏棠噩耗的时候。

    那时候苏棠也是这样看着他，问他:“阿熠，你在和我开玩笑，对吗？”

    他几乎觉得他们就是同一个人，这世上怎么能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呢？

    “对不起。”他总是这样，除了对不起，什么都说不。

    苍白无力，一多余的安都给不了。

    “你以前明明喜我的……”苏棠小声的说，“你是不是忘记了？”

    他之前表现得很喜他吗？他也不知。

    他从他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控制不住接近他，这是不对的。

    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曾经的那个人而言，都不公平。

    “人是会变的。”沈熠低声说。

    也不知是想说服苏棠，还是说服自己。

    “所以你喜上别人，不喜我了，是吗？”苏棠固执的看着他，“看着我的睛回答我，是不是？”

    沈熠看着他的睛。

    苏棠的瞳仁特别黑，是星星和月亮都消失之后，那纯粹的黑暗。

    这让他的睛格外黑白分明，净得仿佛用洗过。

    像是某温顺的小动。

    仰着看人的时候很惹人垂怜。

    他对着这样一双睛，真的说不一个“是”字。

    “我在很久以前就上了一个人。”沈熠说，“你和他很像。”

    “我可能这辈都见不到他了，但这并不是让我把你当成他的理由。”

    “这对你和他都不公平，苏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