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上辈，再想起裴中钰，疼地直了直。

    裴中钰，裴中钰，这个人真的是他？

    楚郢喝了一冷茶，神稍缓，摸着似还发的角，怔了一会儿，两空空的，视线也有些虚晃。

    她的丈夫是裴中钰，她心里放的是裴中钰，因为他是裴中钰，所以她才会……

    昨天她很兴，比他所见到的任何时候，都要兴。

    可是，他现在还不是裴中钰，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楚郢伸手，挑起帘，由着来的风散去燥。

    他看着飞快掠过的街，要怎么样才能……

    “侯爷？侯爷？”齐铮给他换了杯茶，喊了两声。

    楚郢侧眸，问：“什么？”

    齐铮叹气，“正跟您说着一程的事呢。”

    说到一程，楚郢沉了沉眉，指尖落在茶盘，轻轻一过，“他又回来了？”

    齐铮，他虽不知为何要这般关注一个江湖小生，却也不敢怠慢，将送来的消息一一说了，“是，依你所言，一直都暗里跟着。两月前他离开大理寺，转去了业城，竺诸地，今日城门一开，又到京里来了，现在悦来客栈落脚。”

    话音刚落，他抬一觑，就见上方之人微动了动角，苍白的面容上陡然覆了薄霜，冷然：“盯着他，从现在开始，事无细，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一丝一毫也不得落。”

    齐铮应喏，又提到，“一程似乎在查探卫家祖坟被盗之事，表小今日也去了荷湾，两方说不定会在什么时候碰见。”

    楚郢嗯了一声，“将她边的暗卫撤回来。”

    齐铮讶然，“这是为何？”自打表小的神医之名远播，暗里总有些魑魅魍魉来往，撤回来怕是不大周全。

    楚郢不答，只：“待回府，你再替我走一趟里，将告病的折呈上去。”

    齐铮挠了挠，还是不大明白他的意思，“是。”

    …………

    宁莞几人是将近午时末到的荷湾一岸，极大的一块墓地，周围筑着墙，前后两门边栽柳，搭有篷房，以供守墓人所居。

    卫家这一有四个守墓人，是两对夫妻，都约莫三四十的年岁，除此之外还有四个卫家的旁支后辈，俱是犯了错事，被专门派放到这里来，对着老祖宗们悔过的。

    一共八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了，陵墓被盗，贼人大大咧咧开撬棺，把里面的一片狼藉，却愣是没一个人有所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