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洇一团。

    鞭划破空气，带起腾的声音，啪地落在被捆绑在架上的男人上。

    那男人四五十岁左右，与嘉女帝又两三分相似的脸骤然狠狠搐了几，咙发忍痛意的嚯嚯声。

    这个男人宁莞见过，北岐先帝一母同胞的弟弟，嘉女帝的亲叔叔，恒王。

    此人意图造反谋，妄想推公西笏台，昨天早上刚刚被捉拿狱。

    一鞭去，女帝未有停手，又连着落了近十鞭，将鞭甩给宁莞，说：“你来。”

    宁莞看着已经十分凄惨的恒王，着木质的握柄，一时没有动作。

    女帝冷声：“优柔寡断。”

    恒王艰难地讽笑了两声，“公西笏，你这徒弟可比你知事多了。”

    她冷笑，“王叔啊，事到如今还嘴呢，臣贼，人人得而诛之。”

    恒王呸了一血，“你又算什么东西，不还是谋权政，父篡位，牝司晨，不守妇，指望着谁能信服你。”

    公西笏抬起，睥睨：“你来来回回，也就只会说这几句话了，成王败寇，谁跟你论什么男女？”

    她似笑非笑，“输了就是输了，赢了就是赢了，说什么君天立地，承认一句自己技不如人就这么难吗？”

    言罢，转指了指手，冲宁莞说：“愣着什么？力气都不会使吗？冲着他的脸，一鞭去，一鞭上来，让他好好睁大来看看，我北岐究竟是谁当家作主。”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由不得宁莞拒绝，依言动了手，牝司晨那四个字听着确实有些不大快就是了。

    看她皱了眉，嘉女帝撇过一，“你倒是仁善。”

    宁莞收了鞭，回：“非是仁善，只是不大习惯。”

    嘉女帝：“既然不习惯，就多来几回，总有一天就适应了。”

    她背过，挂在墙上的烛台拉一影，“行了，走吧，时候也不早了，还得再去见一个人呢。”

    宁莞跟在她后，再了一段石梯，到了最底的地牢。

    白底的绣鞋踩落在铺展开的石板地上，也有细细碎碎的声响。

    她并不知女帝要去见的人是谁，只以为又是哪个定了罪的官员，随行的侍总领悄声与她了一句，“是恒王的同伙。”

    等走到最里的牢门前，宁莞一见里面的人，不禁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