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祖父是个师公吗？”

    当地风俗，七亡者回魂，得请士超度，烧纸房。

    老叔公蹲，捡起碎陶片，神凝重。

    “今天七，请他过来法事。”

    “建在屋避邪镇煞的东西，年久失修，自己掉来了。”

    何艳拍拍何清肩膀，安抚着，她话语听着不以为然。

    夜里,何清在老宅睡觉，睡的是当年他爹何益住的寝室，据说也是何清爹妈的婚房。

    床不知是不是当年爸妈的婚床，不过看样式要古老许多，这漆金的雕眠床，床前还带有登床脱鞋用的踏斗，保存这么完整的少见又珍贵。不知祖父去世后，老宅会怎么置，父亲兄三人。

    何清在睡梦中，梦见年轻时的母亲。母亲坐在房中，正逗着婴儿时的何清玩，突然听到谁在外喊着她的名字：阿宜。母亲抱起还是襁褓中的何清，走过的通，路过一扇扇房门，最终沿着声音，来到一扇通往屋外的侧门前。呼唤的声音，越发响亮，那是女的唤声，起声尖锐，尾声沙哑，莫名地令人不安。母

    黄昏时办完法事，何艳领着何清在宅中大堂的一排大照前，一个一个介绍，这是你祖父，祖母，曾祖父，曾曾……

    睡在豪华大床上的何清，睡得并不踏实，总觉得老式大床厚实的要往上压，有烈的压迫。

    何清在墙上悬挂的玻璃框中，辨认好几张爸妈结婚照，还找到父亲学生时代的照片，看来自己和父亲学生时得很像呢。

    何清的祖父何步甫病逝，葬后，何家人才找来何清，在这之前，何清不知他还有个祖父。何清其实也困扰，为什么不早些时候找他，要是早些找他，他能在祖父病榻前相见，他还能给祖父送葬，可堂说这是祖父的意思。

    何清在祖父的照片前驻足许久，照片里是位矍铄、儒雅的老人，穿藏蓝褂，着镜，嘴角着笑容，用温和的目光注视着何清。

    何家宅屋有一尊风狮爷，风日晒百八十年，就在何清宅门的一刹那，应声而碎。

    何艳不大清楚，年代久远。

    何艳小时候在何村生活过，所以她认识不少附近的人。何艳不觉得柯师成帅，小时候柯师成给她的印象是冷漠又神秘，有一分同学怕他。

    何清拉拉背包带，想哪有那么巧。他四寻找黑衣男，却没有他的影了。

    黑白照片中的曾祖父一士打扮，莲冠，仙风骨。当地人习惯称正一派的士为师公。

    “风狮爷？”

    何艳提起祖父的死，些许哀容。

    翻来覆去，到午夜才睡去。

    何清不清楚这是什么，还是第一次听说。

来，忙着检查何清的，发现没伤着才放开。何清仰，茫然望着屋檐。

    何清不大在意，他向来随遇而安。

    有惊无险屋中，何清趁辈们不在的空隙，偷偷问何艳：“阿姊，那个黑衣男人是谁？”何艳端起白瓷茶杯，她呷茶说：“哪个黑衣男人？”何清想难只有我看到，继续说：“就是站在老叔公边的那个人，瘦瘦，得很帅。”何艳恍然说：“那是柯师成，林的徒弟，我小学和他还是同班同学呢。”

    “这是屋的风狮爷呀。”

    “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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