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百景，倒是个修行的好地方。

    黎穆走上石台，坐盘闭目，显是要起早修行，顾渊站在他后，习惯望着他那茸茸的尾，这几日黎穆空暇时总是在炼气修行，实在刻苦，一时无言，想自己若真是他师父，一定要好好夸奖他。

    顾渊走到他边坐，却本没有修炼的心思，他资质不佳，家中守着金银千万，自小便养尊优不肯努力，父亲在世之时，总希望他能够被修仙门派选去，可他不争气，几资质筛选都落了榜，待到父亲过世之后，他更是没有了修炼的心思，只觉得当一辈凡夫俗也是很好的。

    他想黎穆如此用心确是好事，保不齐千百年后也确有他所成一日，只可惜黎穆毕竟不是正，跟着尹千面这等修，初起便已了歧途，想必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待天光大亮，顾渊随着黎穆回到住，有仆役已在外候着他们，那仆役仍是畏畏缩缩低着不敢去望顾渊，声音刻板而僵，告知二人栾君已至，正在殿候着他二人。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黎穆已加快了步伐，顾渊见黎穆着急至此，不免有些讶然，却也提步跟上，心中更加好奇栾君所得的消息究竟是什么，他们走到屋，远远便见着一名黄衣男立于殿上，量面容均是平淡无奇，并不挑，见他们来，往前几步，朝着顾渊一揖，：“君，许久未见了。”

    顾渊微微蹙眉，颔首算是答应，心中却已有疑惑——这人是如何认定他便是尹千面的？就算方才听仆役说尹千面换了新脸，也不该毫不犹疑便唤他作君。

    黎穆却不曾注意此，反是匆匆询问：“你说你已得了消息。”

    栾君：“不必着急……”

    黎穆跨前一步，急：“我如何不急！”

    顾渊第一次见着黎穆如此失态，不免多看了他两，黎穆却似乎误会了顾渊的意思，他神微黯，像是错了事一般，退至顾渊后，垂眸不语，连尾也彻底耷拉了来。

    栾君轻咳一声，反过来劝顾渊：“年轻人难免有些浮躁，君切莫生气。”

    顾渊一副茫然，心想他哪儿生气了，一面偷偷拿去瞥黎穆，黎穆直直盯着地面，一言不发，却仍显得十分急躁，顾渊皱一皱眉，对栾君：“你说吧。”

    栾君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