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南王世活不过今晚的。

    对这个时不时就要来恶心自己一还死死把持着东南一带的叔叔，皇帝早就不准备让他活去了。

    唯一还能称得上有些悬念的，大概就只有西门雪和叶孤城这场决战，究竟谁生谁死。

    或许在仲彦秋里，这也算不上什么悬念。

    “我记得……西门雪也算是你的徒弟吧。”苏梦枕说，他的脸苍白如纸，就算说他一秒就会死掉也是有人信的，“你不担心？”

    “求之人，自然要有以殉的觉悟。”仲彦秋说。

    “你也有？”苏梦枕眯着笑起来，他可以清晰地受到自己在不断地衰弱去，仿佛陷泥沼，一一沉。

    “我要是没有，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仲彦秋答，搓着苏梦枕的发尾，黑发之中夹杂着几缕银丝，他忽然，“我后悔了。”

    “嗯……？”苏梦枕已经有些意识模糊，混应了一句，却是本没反应过来仲彦秋究竟说了些什么。

    “本来想要尊重你的选择的……”仲彦秋轻轻地笑声来，任由指间的发丝落，他一直以来并不是个非常固执的人，所以被苏梦枕说服过太多太多次，但就是这人，一旦固执起来，那即便十也拉不回来。

    苏梦枕觉得此生圆满就此死掉也没有任何后悔的，苏梦枕觉得用未来换取现在非常值得，反正转世之后一切皆空，跟就此消失又有什么区别。

    他一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但是我后悔了。”

    “灵媒的梦都是有指向的。”仲彦秋挂在腰间的刀，刀漾着浅浅的红，倒映的圆月也沾染上了红。

    红袖刀。

    被主人所珍视的是灵魂最好的载。

    他的血，苏梦枕的血，仲彦秋刀又快又稳毫无痛苦，怀中本来还在断断续续呼着的失去了生机。

    同一时间，他被限制的能力也回来了。

    然后……

    跑。

    仲彦秋卷着苏梦枕的灵魂，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九天之上云密布雷光闪动，惊雷如雨落了整夜。

    苏梦枕听得到仲彦秋的声音，也听得见雷声，但是他却无法分辨其中的义，就像是落尽了潭之中，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脑里一片混沌，意识渐渐远去。

    自己快要死了。

    他想着，心态平和，没有半负面绪，甚至于还有些“终于来了”了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