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傲慢，但委实是真心诚意，他：“为师一直叫你小嘲月，不是记不得你的新名字。小嘲月这名字是为师给你起的，为师不想叫别人起的，尽中听。”

    没有停顿，一气呵成。然后留苌夕一人呆在原地，潇洒离开。

    那一刻，是苌夕几百年来，第一回，想把那个一直引以为傲的名字换掉。

    师傅并非是冰作的心，铁作的肝，只是在王位久了，习惯了孤傲，不善表，不善低。

    但，为什么是他呢？为什么偏偏是他和首南呢？为什么是他们两个，每每在得到之时失去呢？

    为什么那个信誓旦旦说可以随叫随到的人，最后却无影无踪呢？

    风骤雨中，小嘲月没了家。

    呆愣地望着半空的黑云，他的嘴动了动，

    “我该有多大度，才会原谅你？”

    一方油纸伞遮住他的视线，声音从侧传来，“——你恨他没用。”

    是白葶。

    近日妖族大，群龙无首，他这还没退位的狐王便暂作主张，将众妖悉数撤回赤谷。一时间，赤谷便容纳了九成的妖族。为防意外，各大端还派了人手巡逻。

    大大小小的事宜，都是白葶在打理，包括苌夕和期的伤势，也都是他在照料。等到一个月后，他与期的约定期限一到，他再隐退妖界。

    面上有些疲倦，凤的灵动褪去不少，他缓着嗓，规劝：“这回是我们妖界自己了叛逆，跟他没有系。”

    苌夕冷笑，惨白的脸庞在孝衣中血尽失，“是不是自打知他是敖广，你便觉着他的所有都是对的？”

    “当然不是！”白葶惊呼着否定，“我承认，刚知那个扔你八百多年的不是凡人而是敖广的时候，确实很震惊。但这并不影响我对是非的判断。”

    前两日，苌夕大伤初愈，便把所有事都告诉了白葶，包括他从一片黑龙鳞推断他喊了几百年的“人”就是敖广。

    多可笑，他想捧在心尖保护的人，竟然是铲除祖，法力比他几倍的敖广。

    苌夕的结突兀地动，“你的判断？你不是说，敖广是整个六界，最痴的男人么？”

    白葶垂眸，“我同意，在这件事上，委实是他太不地。不过一码归一码。他是神，巅士是人，我们是妖。这次是我们妖界跟人界的纠葛，不是神界。”

    苌夕不声，拳攥得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