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那个倚在廊上，想着“二哥哥也许明日就会回来”的人，已然归尘土。

    沭炎垂眸，看着晶莹的黄糕，只觉得间一腥甜，一暗红的淤血，将一盘糕都染了朱红。

    他终究赶了回去，也终究错过一生。

    因为那血，沭炎一病不起，生意也就此耽搁。他门的家早有二心，便趁火打劫，将家财悉数换了主人。没了家，谁也不愿搭理他这个病痨。受了无数白之后，他终于看淡人世，佝偻着躯，在乡间搭了个破草棚。外面大雨，里面小雨。

    那一世，他便在那破草棚里度过了余生，异常凄苦。说苦，他攒的为数不多铜板又不用来买粮，而去买纸钱。

    他总披着褴褛衣衫，一个人望着火焰，神空，嘴里喃喃念叨：“鬼是最会仗势欺人的东西，结富的，欺凌贫的......我不能让苌夕受欺负。”

    一直到七十岁，他仍这样念叨，喋喋咻咻没完没了。即便吃不起药，即便揭不开锅，他每个月就算是乞讨，也要给苌夕烧纸钱。

    他不能死，多活一日，他心心念念的那人，便在地多安宁一日。

    直到咽最后一气，他也这样想着。

    或许正应了那句话——死是最容易的事，一气去，什么焦愁都了如云烟。活着背负愧疚和遗憾，才是最难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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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世，苌夕生一个西域的族，是族的第十九个儿。他的前面有十八位兄和十二位阿姊，在表亲堂亲里还有数不清的兄弟妹，家族十分庞大。

    沭炎生在野心的北国，是个俊朗的驸爷。不过与他成亲的公主命短，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皇帝为了补偿，赐了他一只虎符，掌二十万大军。

    并特许可再婚娶。只不过这圣旨颁是颁了，却用不大。公主去世足足三年，举国上都没有人敢嫁给沭炎——有个行不错的巫师给沭炎卜了一卦，算他命里克妻，凡与之婚者，定活不过大婚之夜。

    对此，沭炎只有四个字——无稽之谈。

    他不信命，也不信缘。直到某日，他在外狩猎之时，向麋鹿的箭飞去，不小心穿了某个人的膛。

    那个人衣着不凡，却只一人行走在山林之中，没有随从。没错，这人便是从落偷跑来游玩的苌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