惴不安者有，虞无期探询般的看了易斐玉，却见他坐着，神态模糊不清。

    当初那事，易家也有份参与，易天穹不太可能与易斐玉言和。

    如此一来，虞无期又定了定心。

    等易擎门的时候，苏怀静果然在外等他，两个人自然而然的牵上手，易擎忍住翻涌的痛楚，笑：“我平日可未曾见苏师兄这般古。”

    “我以前总想，人不愿意去接受很多事，只是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力量。”苏怀静的手很凉，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茫然跟平淡，“我曾经很真挚的去信仰过一些东西，因为我没有，所以就格外觉得珍贵。直到我今天才明白，血气这事，不是因为他们有足够的力量，而是因为他们生来非凡。”

    苏怀静觉得心里很堵，他看得惯死人，漠然，却为方才的一切觉到了悲哀。

    有些人也许愚蠢，却是这个世界无法缺失的一分。

    他们没了，像是暗夜的灯灭了，沉了永闇。

    易擎怔怔的看着他，像是从没有认清过他这个人一样，苏怀静苦笑了起来，轻声：“我是不是听起来很愚蠢？”他顿了顿，看向了光，有悲凉，“我觉不到，我觉不到那一往无前的勇气，觉不到想要保护一方土的豪，我那时候瞧着这些蠢人，总觉得心里很。可是当我发现这世界一个蠢人都没有了，心里倒觉得凉。”

    苏怀静看着他，易擎兴致不大的收了手，方才显来的锐气与杀意已经消弭的无影无踪了，他垂着，满怀倦怠的说：“没什么的，苏师兄。”他温柔的说着，不清楚是想安抚谁，“你总会习惯的。”

    他说得很轻，角溢血来，苏怀静帮他去了，并不太意外，只是沉默：“我那句话，说不说都不太要，你何必为难自己。”雪白的手巾上沾了红，一抹鲜被拖拉开，如同梅落，杜鹃啼血，看着有儿凄艳。

    “师兄受辱，师弟的怎么看得过去，自然是要为你造势。”易擎嬉笑脸的与他说，着苏怀静的手，隔着手巾压在了嘴上，嘴的开合透过柔的手巾反应在了苏怀静的掌心里，像是不合时宜的调，带来并不期待的慌张与欣喜，他说，“我心甘愿的。”

    这东西，有些人天生就会，有些人却永远都学不会。

    苏怀静冷静的看着他，慢慢收回了手，易擎并没有瑟缩受伤的神态来，也许是他早已习惯了，习惯了永远不会有回应的结果。

    就像苏怀静开始习惯这凉意一样。

    两人一走着，易擎有些无力，若非是苏怀静全程支撑着，怕是早倒到地上去了，因此两人依偎着，仿佛谁也不分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