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自然也不打算死。易斐玉需要一个完好的易擎, 易擎也需要让自己更完整起来，尽最终的目的截然不同, 但不妨碍短暂的结盟，就好像跟姒明月一样。

    各取所需，不过如此。

    苏怀静在旁看着，他自己这个本就毫无关联的旁人, 冷静而平淡的看着这场令人摸不着脑的易。他并非全无好奇，只是不愿意明说, 天空中的雪像是棉絮，照着日光的明媚，纷纷扬扬的从天际飘洒过来，像是有什么时光的界限隔开了他跟易擎, 被这场几乎有些发灰的雪絮埋葬的不见底。

    易擎与易斐玉说完了话，站在边界的另一看着苏怀静，笑盈盈的模样, 轻声：“苏师兄, 你是选我，还是选易宣呢？”

    终于来了，这掉到里选女朋友还是选妈的问题……

    这个问题不单单叫苏怀静有无言以对，连易斐玉也了颇为耐人寻味的笑容来, 过了很久，苏怀静才恍惚看着厚厚的云层，想起了那个年轻懵懂的灵魂，说是遗憾倒也不像，说是怜悯却也不是，就好像路过看到一个痛哭的可怜人，意识到他的凄惨，却不明白那是怎样痛苦的经历。

    是一两不相的悲哀，他并不能同受。

    “我选谁会有差别吗？”苏怀静侧过来，静静的看着他与易斐玉，忽然摇了摇，“倒不如说你们心谋划二十年，又会因为我一人的想法而放弃所有吗？你之所以问我，并不是想知我在乎谁，是想为难我，使我不安罢了。”

    有些话倘若讲得太过清楚，反而就索然无味了，可易擎仍旧笑着，慢悠悠的问：“可是我的确想知。他倘若当真离开人世，你就一儿也不到痛恨自己今日的无动于衷？”

    “我何必要为自己的凡庸到愧疚。”苏怀静平静，“你与他最终无论谁活来，都只是事实的一分，无法改变的事，没有选择的必要。人力终有穷尽时，我承诺过你们二人，然而当结局无法避免时，我又何必预，难你希望从我中听到我要为了他杀了你吗？”

    他脸上第一次现了讽刺的神态，然而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淡，薄薄的嘴在话音落后慢慢合上了。

    易擎实在有些惊叹，他缓缓舒了气，他神态古怪：“苏师兄，我还是第一次听人将无无义说得这般动听。”

    “我们要在这里留多久。”苏怀静并不回答，只是看着祠堂外的天光，若有所思的问，“还是，我们应该要赶往另一个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