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找话，当然他也不是随便问的，有些东西记住了就忘不掉。

    宁哲宣终于停了无聊的搅咖啡，时隔多年，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有着力，甚至更加诱人心魂，低沉而更磁，用小姑娘们的话来说，听了就会让耳朵怀。

    他用他带着力的声音说——“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记得？”

    那声音听不喜怒，但却能听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顾雨城轻轻摇了摇，没有说话，也不知在否认什么。

    “我是在八年前回国的……那个时候……你人已经不知跑到那里去了……”宁哲宣慢慢地开，像是解释又像是单纯的诉说，“那孩……是叫顾宁吗？我打听到你的消息时，你已经过得很安稳了……”宁哲宣没说的是，他曾偷偷地远远地看了顾雨城一面，那个时候，顾雨城正和七八岁的顾宁走在街上，途中顾雨城蹲着顾宁的脸，顾雨城笑得非常开心，那是……待在他边时，他从未看见过的笑容，很耀，很纯粹。

    “我想……那个时候，你应该不想见到我，”宁哲宣偏过看向窗外，“我是恰巧差来到这的，想着……无论如何，也有些不甘心，所以，要求你来见我，真是不好意思。”

    到底还是变了，当初那个看似温文尔雅的少年其实骨里要多狂妄有多狂妄，这样顺而的歉意怎么会是当初的宁哲宣呢？

    顾雨城看着自己面前的咖啡，他并不怎么喜喝咖啡，他暗地里很怕苦，假使要喝，也一定要加很多很多的糖，而这杯，恰好是他熟悉的，几乎算不上咖啡的甜甜的咖啡。

    “有什么……好不甘心的呢？”顾雨城的语速很慢，却很镇定，“当初……即使我没有答应你擅自定的约定，你不也是……失约了吗？”

    无论是否还喜宁哲宣，无可否认，这是他的一个疙瘩，如鲠在。

    “……”

    咖啡的香味很醇厚，窗外的光很温，气氛明明就该舒适温馨，可宁哲宣就是觉得手脚冰凉。

    “对不起……”好像他也只剩这三个字。

    宁哲宣其实也常常会问自己的，顾雨城对他来讲到底算什么，在顾雨城亲挑明之前，宁哲宣其实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即使明明看了，顾雨城对他压抑的疯狂的。但始终就是不想去思考，好像是耻于承认这个，自己一直很瞧不起的人，明明弱无能的人，却究竟还是在自己占了一席之地。

    直到失去。

    人总是有这样的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