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王牌

    裴向雀很不愿意接近周秀，落后她两步，慢慢走了小屋。

    他们家的院不大，三十多年前建的了，家里没钱推倒重建，只是在前几年翻修过一会。这间屋很窄，只开了一扇窗，裴定坐在窗旁的那张椅上着烟，见到裴向雀来了，重重哼了一声，继续吞云吐雾，并不说话。

    周秀很和气地笑着，给裴向雀搬凳坐，还言语切切地贴上去说个不停，裴向雀半个字也听不懂，还有些害怕，急忙躲闪了过去，正好叫裴定瞧见了，轻蔑又不屑地看了他一，摁灭了手里的烟。

    裴向雀站在原地，背脊还是直的，待过了一段难捱的沉默之后，终于从书包里拿纸和笔，准备和裴定摊牌了。他们俩仿佛没什么别的话好讲，裴定并不在乎他在宁津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吃苦受累，他只在意为什么裴向雀没有拿钱回来。而裴向雀也好像对裴定这态度没什么想法，或者说已经没有意见了。

    他这么听话，仅仅是因为前十五年裴定养着他，给了他一饭吃，没让他饿死。他最起码要把这笔钱还回去。至于母亲临死前说的话，裴向雀其实已经不太记得清了。

    原本在一旁瞎玩的裴向龙早就被周秀带到了另一间房间，送走了孩回来，周秀没有去，而是站在门，静静地听着里的动静。

    整件事前因后果很，裴向雀一字一句地写，动笔总是比说话慢得多的，费的时间很。写完了大半页纸，裴向雀将这一张撕了来，递给了裴定。

    裴定接过来，看到他的字迹，心有几分复杂。裴向雀的字从小就写的不错，工整漂亮。在裴向雀很小的时候，他也曾疼过这个孩，亲自教他读书写字，听稚的童声叫自己爸爸，一切都很好，直到裴向雀的母亲生病离世，再来就是裴向雀得了病，成了个傻。

    裴定的个不，一直是家里的独生，父母，曾费尽心力让他读了几年书，可最终还是没能考得去。又不太通人世故，在外找不到工作，只能在家务农，却自认和村里那些一字不识的庄稼汉不同，可实际上日过得还不如他们。他的脾气是被父母来的，对外懦弱无能，对又自霸，还特别自卑，自己没办成的事，想在儿这里找补回来，所以裴向雀不会说话了以后，就彻底放弃了他。

    裴向雀把工程队解散，被青少年救助中心赞助，回去上学的事挑重简要地复述了一遍。他满心里盼望着裴定能够同意这件事，也曾想过和裴定断了联系，这几年彻底消失不见。可裴定是他的父亲，要是报了案，总是有办法能找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