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目眩，宋明晏就算不用手去摸，也知自己脸是发的。他一边在心里拼命祈祷着哲勒不要看他的异样，又多希望哲勒能看他的异样。他甚至不能确定他接来的声音到底是他在脑的呐喊还是真的说了的语言。宋明晏必须说的很慢，才能像一位正常的金帐武士在如常地回答他的主君：“是，我向您宣誓效忠，天地苍穹见证。”

    “你在害怕？”

    宋明晏微张了嘴，他终于隐隐猜到了什么。从他还未踏足这片土地之前，草原上就一直有一个讳莫如的赌注，赌黑狼和白狼谁先会捺不住，谁会先挥爪。每年都有喝得烂醉的游歌者躺在姑娘们的怀里，大着言之凿凿自己已经看到突狼骑的人已经包围了孔雀河，又或者是蓬莱客们坐在篝火边绘声绘地说前些天黑枭骑领的上挂着白狼的脑袋一阵风似的从自己面前经过，宋明晏往

    “墨桑不是哲容。”哲勒挲着腰间的刀，“何况他有所图谋，我就不能有所图谋吗？”

    宋明晏迟疑：“可是，她很难回去了。阿姊是和亲来的人，宋泽仪怎么会容她回去，至于我母家，就更加的……”

    青年耳传来沉闷的鸣叫，伴随着哲勒的声音大脑：“宋明晏，你对我立过血誓。”

    “抱歉。”宋明晏语。

    “我以为她已经问过你，没想到你还不知。”哲勒一边说着话，他的靴隐没在繁茂草叶中，稍稍用力碾着地面，“她跟我说……她想要你随她一起回去。”

”

    “找她是……”宋明晏没有说去，青年脸上飞快地掠过一抹红，北漠的一些风俗，他不是不知。

    宋明晏猛一抬，脱而“我不……”

    对方话还没，哲勒打断了他：“我拒绝了。”他看向宋明晏倏地睁大的瞳孔，定定地一字一句说，“因为我给过你离开的机会，加上十天前，一共三次。你们东州有句话叫事不过三，我知。”

    哲勒冷哼一声：“难你脑里的东州只有这两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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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帐武士不知畏惧，但我不希望再现一回哲容的事。”

    哲勒慢慢地将方才踩的浅浅凹陷踏平，他轻声说：“很好。”

    为什么哲勒的语气永远都是这样肯定而自负，宋明晏想。这真是太奇怪了，他在其他人面前游刃有余的平静永远在哲勒面前成了虚搭的架，只要哲勒轻轻一戳便溃不成军，他甚至不得不将手背在后，才能掩饰指尖颤抖的幅度。

    从南小坡方传来两声细弱的叫声，片刻后从草丛里窜过一只半大的小羊，也不知是哪家跑丢了的。小羊茫然地环顾四周，又冲着南小坡上的两人叫唤了两声，才一颠一颠地跑远了。宋明晏望着一片翠绿中跃的那一朵小小白：“那么，您真的要去末羯？我不认为墨桑是好客的人，加上这一回他怂恿哲容不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汗王，您不该答应他。”

    “不是你想的那些。”哲勒摇摇，知宋明晏想到了什么，“你就算是一株菟丝，但总也有不依附他人的时候。我不会续娶她，她又没有我父亲的嗣，不能在图戎继续呆去，所以我答应她，等今年转到南边的夏场后，我会送她回东州。她也答应了。”

    太好了，我没机会回去了，也不要再给我回去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