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上握着的刀一样能撕裂哲勒的侧腹。

    刀扇像猛禽的铁翅，带了一串淋漓的红。哲勒捂了一把伤，五指眨便被血染透，他调整着呼，同时警惕着墨桑的一次刁钻攻击。大约是开始失血的关系，哲勒的太一突一突地动着，他的视网开始泛红，中渐渐看不清远的人群，边的荒草，的烈日，只剩前的对手。

    他的耳边传来不知名的啸叫，悠远又古奥。

    ——嗜杀是堕落吗？残酷是堕落吗？不，那是你的本能！是烧血，敲碎骨，依旧会附着在你灵魂上的东西！

    ——你拒绝它，拒绝本能，拒绝争斗，所以才会变得和东州人一样优柔寡断。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目光，那是真正的白狼。

    “你的刀上确实没了迷惘，可总还少了什么。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墨桑说着手肘带动刀锋，挥开哲勒的刀的同时在前画如虹的半圆，他在这炫目的日光中大笑声，“是野心！开心儿吧，我的兄弟！这是祭典，是盛宴！是庆祝谁才是草原真正主人的好日！”

    游歌者中那一个指尾的差距早就不知去了哪里，如今人墙围成的圆场中只是两匹同样伤痕累累的却又执拗着不肯倒的野兽，脱与，疲劳与剧痛促着他们最后的搏斗。墨衣裳的男人扑过来的影像是天际急袭掠过的展翅黑鹰，是诗歌里传唱的死神，他的瞳孔中燃烧着烈火，咙中发了蛇一般嘶鸣狂笑：“来吧！”

    他像是渊。

    邀请他，吞噬他，同化他。

    嗤。

    寂静的草原上，钢刃劈断骨骼正中心脏的声音明明不大，却如同祭典收尾时的最后一声闷鼓。

    “我拒绝。”这是哲勒给的回答。

    墨桑凝视着他的对手，刚想笑一笑说什么，逆的血便涌了腔堵住了他的所有言语。他没有抬手去。还是一刀致命，不论过去多少年，哲勒依旧固执得叫人腻烦。他松开了刀，刀刃从哲勒的颈侧缓缓落，飞断了几缕散落的发。

    男人退了几步，他张开双臂，以一个想要拥谁怀的姿势向后倒去。

    天空蔚蓝如洗，是个适合死亡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