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静谧，巡逻的脚步已经远去，帐中的炭盆发噼啵细微响动，哲勒轻轻地将尾指搭在宋明晏的手背，接着是掌心。

    “你并非孑然一，你有在乎你的人，不要再独自涉险地，你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宋明晏终于抬起，他在哀求，“答应我。”

    宴会一直持续到后半夜，虽说主角是汗王，但行到此时，有没有主角也没什么要了。大伙再编不什么名目来宋明晏，目标便换了别人，人们对汗王的瞩目度还及不上正在场中的戈

    “……答应我。”

    少女扬脖饮尽，和宋明晏同时亮碗。

    宋明晏像是在忏悔一般地喃喃说着，没有条理也没有逻辑：“我坏透了，我了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恶事，那人的血可真难喝……允央哥，太傅，父皇……他们都不会原谅我的，我猜你也不会，可我控制不住。”他抓着床沿的手一探向哲勒，在碰到对方手腕的肤时仿佛火般陡地停止，再开时青年声音里带着的鼻音，“哲勒，我饮了你的血，立过誓，我是只属于你的金帐武士。我效忠你，你庇护我，这是你说过的，我都记着。你不叫我为你战至血枯命竭，我都听你的，你叫我适可而止，我也都听你的……但你如果死了，我要去听谁的呢？”

    图戎英勇不世的金帐武士跪在他主君的面前。宋明晏死死咬着牙，忍了多日的泪一滴一滴砸床上的狐里。那是他极尽压抑，只有哲勒才能听见的哭泣。

    宋明晏一气，冲苏玛从容微笑起来，轻声：“恭喜你。”

活不了。”

    哲勒的伤没好透，酒都叫宋明晏给挡了。宋明晏也是如今被传唱的英雄豪杰，他每亮一回空碗，场中便叫一声好。男人们朝他敬完了酒，接来便是姑娘们敬，未嫁的女孩们红着脸同他碰一碰碗，还没喝上一自己便醉了。只有一个姑娘朝他敬酒时没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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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羯突袭王帐的那天，是他把我平安送到了后方。”苏玛眉宇间有哀凉，“你是图戎靠得住的好武士，却不是姑娘们能靠得住的好男人。”她朝宋明晏一碰碗，“就当是我的婚酒，你喝了吧。”

    哲勒听了宋明晏声音里的无尽茫然，他像是一只险些丧主的小猎犬，蜷缩着，从咙中发委屈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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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后，图戎开了宴会。北狄和辛羌的贺礼堆成了山，兀涅昆还叫使者旁敲侧击起了这位草原之王的婚事，被哲勒三言两句给打发了回去——哈米尔已定了世，要论婚，也该是孩们之间定一桩亲才对。只不过这会的哈米尔一听见将来要娶老婆就涨红了脸，抱着自己的木刀一溜烟地跑了，谁也不晓得男孩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

    宋明晏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对不住苏玛，此时却有压抑不住想要歉的冲动，是一只手拦住了他。哲勒就坐在他侧，夜幕没人会注意映在火光之外的动作，哲勒轻轻握住了宋明晏那只没着酒碗的手。

    “我要成婚了。”女孩拿着酒碗看着他，像是看着自己一个戛然而止的梦，“是烈狼骑的什，一个你不认识的人。”

    “苏玛。”

    “我答应你。”他答。

    他不是无不摧的阿明。

    宋明晏有，他扶住太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