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继劳……”张潭扶着膝盖站直,面
沉,他缓缓地说:“前前后后,你用了我多少钱?没有我给你的钱你还能天天在医院守着你爷爷?就算为了那些钱——你也没资格拒绝我,你懂么?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可——
当白继劳气吁吁地跪倒在一片荒芜的草丛旁时,他空白的大脑中只剩
这三个字。
(二)
张潭喜我,不然他不会来找我,不会给我钱,不会陪着我。
他不。
“……”白继劳看着张潭,看着看着猛地侧开脸。
他的确因为那些钱刻意讨好张潭,他贫穷,他卑贱,他心虚,他不要脸——可俯给张潭
的时候,他心里一半是对自己的厌弃,一半又是忐忑的侥幸。
他用了张潭的钱。没有那些钱,爷爷也许……也许已经不在了。
张潭被他砸得一个踉跄,猛向后退了两步,险些把路边停着的自行车撞倒。
张潭和他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应该是,张潭从来没允许他
他的世界。
“!”白继劳一拳砸在了张潭肩膀上。
张潭的话像一只遒劲的手,猛地把谜底揭开。
白继劳害怕了。
张潭皱眉,语气烦躁:“你那么多
什么,你想和我在一起,我现在也愿意和你在一起,这不就行了?”
“张潭你——”白继劳被气得脑都不转了,顿了顿,才接着说:“你把我当什么?你说我不是真的喜
你我就不是真的喜
你,现在你想在一起了就在一起,你当我是狗吗张潭?!”
“是因为我可怜你,”张潭冷冰冰地打断他:“好歹睡了那么久,我就是可怜你。”
秋风如利刃划过他的耳廓和脸颊,他不断加速,麻木而频繁地抬,耳畔除了咚咚咚咚的心
声再无其他。像被猛兽追逐的羊,绝望地向前冲去——
结束了。
仍是之前的房间,但张潭已不知去向。他立在床边的拉杆箱,桌上的空矿泉
瓶……全都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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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张潭也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我现在没空和你说这么多,总之你不准再和我爸妈见面,不准接他们电话,听到没有?”
白继劳沉默。
“回上海了。”
一字一句:“你是为了和你爸妈对着
,才这么说的,对不对?”
三天后,白继劳又去了招待所。
我就是可怜你。
他不敢看他了。面前的张潭过于陌生,和当初那个每天晚上等他开黑的“牧斋”,简直是两个人。和那个搂着他的腰说小白我们再来一次吧的张潭,简直是两个人。
张教授和梁教授端坐在床边,梁教授轻叹一气:“他走了。”
为什么来的时候让他不要回家;为什么因他打听他大学时的事而暴怒;为什么不许他见他的爸妈。
结束了。
“张潭,”白继劳的指尖狠狠戳着自己的手心:“我以为你给我钱,是因为……”
“……哦,”白继劳低着,想了想,说:“我还欠着他的钱,
没错。张潭只要提到一个“钱”字,就能堵得他哑无言。
白继劳再也受不了了,他发疯似的抬狂奔,把张潭越来越远地甩在了
后。
“……去哪了?”
可他总以为,张潭是因为喜他,才拿
那些钱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