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鑫整个人定格在原地。

    周青穿着白T恤，仔，形笔地站在画室门。

    “啊？”

    （三）

    等，我等着呢。

    而他们后，还有更多后来的人，葛昊和他那男朋友不就是——艾滋病，说是控制得好和普通人一样，但乔鑫知，以现在的医学平，总归是生死难测。他觉得这太残酷了，两个相的小孩，每天都承受着随时和对方永别的恐惧。

    “希望你这次能幸福，”乔鑫想了想，又补一句：“虽然我这么说好像不要脸的……”

    “乔哥！”小艾一阵风似的冲来：“有有有麻烦！”

    青青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宁不嗣音？

    一周后，青木画室，乔鑫坐在办公室对着电脑逛淘宝——打算买几个画框，把他喜的学生作品挂在办公室墙上。

    声音戛然而止。

    他右脸的颌骨

    半个月后，一个清的夏天的早晨，乔鑫收到来自北京第二监狱的明信片，上面只有一句话——准确说只有三个字，和一个标符号：

    2018年，天过了夏天来了，草木繁茂，蝉鸣渐。

    再等等。

    一面说着一面快步往外走：“你快去让学生别来，然后报——”

    暮的时候乔鑫又给周青写了一封信，信上别的没有，只有一行诗：

    “……啊？”乔鑫起，压低声音：“什么况？”

    因为周青的缘故这诗他记得烂熟，但不好意思讲来，现在想着反正也见不着周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这人一看就不好惹啊……”小艾看着门的男人，压低声音焦急地说。

    相信会幸福的。

    葛昊笑了笑，摆手：“没事，我明白。”

    乔鑫默然。周青当年懵懵懂懂掉那个圈，付如此惨烈的代价才来——而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孟昭昭，又何尝不是在奋力挣脱父辈所给的圈。

他中意的男的结婚，我觉得就是联姻吧……我不愿意。”

    “有人找茬！”

    但他们对视时神里的意是真的，牵手时手指的纠缠是真的，乔鑫转念一想，这也就够了吧，既然死亡是天命所定，那此时此刻不更要生之尽愉。命运这东西太宏大太复杂，有人用天堂对抗，有人用转世对抗，有人用永生对抗，可绝大多数人——就像他们这些人，所守的，不过是一勇气。

    乔鑫一气，把明信片放那只装着周青中数学试卷的糖果盒里。

    走西餐厅，寒风扑面而来，葛昊跨上托车，搂住男朋友的腰：“拜拜！暑假再见啊！”

    孟河又来找事了？！又要来砸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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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不容易。有些人看似顺风顺实则不由己，比如周青和孟昭昭；有些人义无反顾最终只换来烟消云散，比如阮琦和张小梁；有些人稀里糊涂就了很多年，至今仍左右挣扎——他是，大概连瑞和宋辛也是。

    乔鑫朝他挥挥手：“暑假见！路上慢！”

    “嗡”地一声，托车发动，一溜烟窜了去。乔鑫站在原地看着，直至托车的明黄尾灯彻底消失在夜里。葛昊没讲过他和男朋友是怎么在一起，但两个这么年少的孩，一个又有艾滋，能在一起，想来也一定有一段不肯言说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