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杀人，那吕贤德就没机会伤罗晓宁，自己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动不动, 就手。

    这档，他又把仗义积德的锅给甩到张秋玉上了。

    卢世刚无法忍受他没完没了的屠杀，金川县一起又一起灭门案，旁人不知底细，但卢世刚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整个沙场村都拿到了拆迁补助，他向罗桂双辞行：“我去安生意了，待我多赚些钱，就把晓宁转去省城的大医院。”

    犹豫半晌，他嗫嚅相劝：“双，你收手吧。仇也报了恨也雪了，贤德你也沉河了，这么多年你手上造了忒多孽，还不够吗？”

    说着，他偷偷在心画了个十字：“收手吧，天主会宽恕你呀。”

    罗桂双无所谓地看他：“你去了，那我怎么办？”

    卢世刚惊恐起来，他明白，这是罗桂双在要挟他。

    “补助款你也有……”他哆哆嗦嗦：“你也生意呀！”

    罗桂双看他一会儿，突然笑起来，一黄白参差的牙齿。

    “老想去就去，不到你来。”

    在雨林里的那两年，奠定了他们心态上的某微妙辖制。卢世刚就此成了罗桂双的附庸，像罗家的一牲，他为罗晓宁挣医疗费，也容忍冯翠英想方设法地从这笔医疗费里骗钱。

    多挣一就是了，卢世刚安自己。

    他赶上了西开放的好时候，关中位中原和西接带，安又是关中的省会——中战略和西政策都惠及这个风沙弥漫的古都。它成了中西开发的地理中心。

    他真的挣到了钱，并且，因为产而多年羸弱的张秋玉，居然又怀上了孩！

    日越过越好，但越好的日就越让他害怕，他怕罗桂双哪天被抓，会牵连他的前尘往事，那现在幸福的一切可就都完了！

    他每天都在心里祈祷，把新买的房也偷偷摸摸地装饰成教堂的样，沉香木、歌斐木，他是用不起的，但可以用松木替代。他不敢大张旗鼓地挂十字架和圣母像，于是拐弯抹角地收集了许多“患病的羔羊”。

    他渴望虚幻神明的庇佑，天父在上，必能给他心怀鬼胎的人生带来永恒的、藏污纳垢的幸福。

    ——圣父和圣母似乎听到他的心愿，慨于他一天到晚缩在自建的忏悔室里，他们真的降福祉。

    罗晓宁居然醒了！

    卢世刚心里真是谢天谢地，他偷偷地去看过罗晓宁，还偷看过那个醒晓宁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