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四只有他，兰芷，问书三人，不由得问：“舟去哪里了。”

    “先生迟迟不曾来，秦大人公务在等不及先行回府了，他让学生代他向兰公赔罪，还说请先生替他送兰公回去。”

    问书答。

    兰卿笑了笑，只无妨。

    巫寒望了天，夕西沉，已近酉时。

    难怪舟会等不及，他二人竟谈了这样久。

    许久都不曾与人这般恣意纵谈，巫寒只觉一快意豪大发，便吩咐问书多烧几样小菜，再去村打一壶梅酒来。

    “兰芷，天已晚，不如留陪愚兄小酌几杯。”

    兰卿没有立即回答，心思缓了一圈，估摸着这时候夙丹宸应用完膳，方着笑，一句恭敬不如从命。

    黄昏时分，天将暗未暗，田上村落皆已掌灯，向远望去，一家接着一家的炊烟，袅袅浮在半空。

    问书在院中摆好温酒小菜，退到后厨。

    兰卿与巫寒，对面而坐。

    二人一面饮酒一面谈笑风生，叙尽前尘后，又以酒赋诗助兴，又以酒为题行令。

    酒温了三壶，喝尽了三壶，两人方才尽兴。

    是夜三更，院中灯笼明亮，方桌上小菜已撤，只剩酒杯，空余摆满了灯烛。

    灯火明明灭灭中，二人皆面有醉意，彼此看去，皆看见了年少岁月。

    彼时，二人同窗共读，谈诗论赋，更曾月夜把酒言。

    恣意少年，终是一去不返。

    夜如墨洗，夙丹宸坐在中的石凳上，隔着一层垫。

    傍晚阿端着粥来时，他便觉得奇怪，往常都是卿照料自己饮，怎么今日换了自己的小厮。一问，才知卿去了。

    他想着卿是奉旨巡，此来是有公务在，不比自己这个天天休养在床的闲人，也便未多问，一一喝了粥，换了药，闭睡去。

    醒来时，天已俱黑。唤来阿问了时辰，又多问一句卿可有回来，阿摇摇，只尚未。

    他不由得心生担忧，不顾劝阻，是起在中等他。

    一等，便是夜半三更。

    期间，阿来劝了好几回，第一回来时为夙丹宸换了杯茶，第二回带来一件披风，第三回什么都没，只跪在他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他回房。

    夙丹宸想起来，有些疼，好不容易柔威并说服阿退，空的中便剩自己对影而坐。

    端起茶呷了一，茶咽，只觉幽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