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恺从到尾，只听一个结论。

    “枯荣毒在莲华贴中。”

    这一瞬间，他知了一个最重要的真相。

    莲华贴为鹿鸣宴标志，始终被妥善保，能够理所当然理每一块莲华贴而不惊动其余人者，只有两位——分莲华贴的北辰君方鸿德，以及制作莲华贴的聂氏聂经纶！

    现在聂经纶中枯荣毒生死一线，余者，唯独方鸿德！

    他嘴翕动，再开之际，目光如刀，词锋如剑，全指澹：“此届北辰君玩忽职守，竟让与勾连的氏族人潜宴中，果然使世家重滔覆辙。五十年前，你父亲勾结修，伐害正，五十年后，你又暗中搅风雨，明面妖言惑众……”他一声大喝，“是当所有人都忘记了五十年前，氏犯了何等滔天大错，害死了几多累累血骨吗！”

    短短时间，事发展到这个人意料的地步，“一波三折”大概也未能说其万一。

    言枕词先看台众人，尤其注意方鸿德与澹。

    一个是每一条抖动的经络中都充满对澹的恨意，但不知为何，不言不动；一个是络腮胡遮了半张脸，不能看见表。但哪怕不看见表，也知此时此刻的发展皆在对方意料之中，想来颇为志得意满。

    那么方鸿德的指责是真是假，澹的反驳又是真是假？

    言枕词再将目光转向宴主台中诸人。

    他看见邵乾元向方鸿德走了两步，行动中一丝迫切；游不乐站立原地，目光来回转悠，似老鼠机灵；许清平依旧回救治聂经纶，智九恺在最初目光转过邵乾元与游不乐后，已盯住澹；静微女冠不动声，浮桥主人不见行动，生天目瞧好戏的戏谑。

    好大一场鹿鸣宴。

    好大一场众生百态戏。

    谁都有自己的答案，谁都不在乎真正的答案。

    过去如现在，现在如过去，幽陆的时间不断逝，幽陆却似乎从未改变，人如此，事如此。

    言枕词将众人的反应一一看过，最后将目光转向手边原音。

    原音照样坐着，照样摇扇，还冲他微微一笑。

    言枕词小声问：“好徒儿，你知什么？”

    原音同样小声回答：“好师父，我什么都知。”

    这还有一个什么都知，却不说不动不表态的人。

    言枕词不禁：“因为什么都知，所以从无动容吗？”

    原音指尖轻扇面：“因为什么都知，所以知去什么，要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