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唐家人，任何一个独自现在电视或者报纸杂志，也许都不意外，但像这样一家，正儿八经坐在一起拍照，印象里就只有一次。

    还是唐闻秋的十八岁生日。

    这张照片显然不是那时候拍的，而应该是更晚一，唐夫人的病已经到了末期，人瘦得完全没有早年的风韵，而唐闻秋十八岁之后，脸上就再没有少年该有的青涩。

    因为稀奇，我又多看了几，这一看，还真看别的意思来。

    唐家的全家福，我和我妈都没在。

    对此，我的遗憾倒不大。

    我真正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站在唐闻秋边上，有着一张淡然温和面孔，形瘦且尚未的男孩。

    如果我的视力和记忆都没有现偏差，这张脸正是若年后，我在唐闻秋办公室里见到的那张温和，笑起来还有些孩气的脸。

    我一直以为，唐闻秋跟苏锦溪的关系，始于前几年的商业合作。

    我甚至还想，如果我有什么是苏锦溪永远比不上的，除了我唐闻秋这个事实外，还有便是我曾经伴随他一起生活过的十几年。

    然而直到这一刻，从我看到这张照片开始，我所拥有的唐闻秋的资本，转间就成了我自欺欺人的笑话。

    我将照片递回去。

    王妈还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以及对即将手术的恐惧中，她双手接过，抬对我谦卑一笑，并没有要跟我分享故事的意思。

    午王妈了手术室，我因为心烦闷，到楼了一支烟，却正好碰到之前给我检查的徐医生。

    “你那伤怎么样了？听周医生说，你火急火燎地要院，怎么又回来了？”

    “一小伤，很快就好了，谢谢你徐医生。”

    我笑着谢，一边给徐医生让烟，他摆手不要，我只好收起来。

    徐医生人得喜气，一双笑眯眯的，往我上看了看，又笑着慨：“到底是年轻人呀，生命力就是旺盛。”

    我只是笑。

    本来我就觉得，被拉去全检查很多余，只是想到林凯可能因为疚所以想补偿，他的好意我不好拒绝。

    徐医生还要值班，跟我告别后没走多远，又特意折回来，问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问我怎么看待献血。

    我猜这可能是他的职业病，医生的，都有某方面的忧虑，比如公众对献血的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