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并非他的亲叔叔，只是在爸爸这一辈的堂兄弟中排行第四，他在城里打工许多年，见识广，可也没什么钱。何生昨天想暑假跟着他去打工，但四叔说他份证都没有办，找不到什么工作。

    第8章 8

    那四天考试的时间，何生注意到焦誓一直坐在第一组第一排。他是班，成绩应该是很好的。考试的座位好像是照期中考试的排名来排的，焦誓坐的位置，提示了他是班级的第一名。

    来是来考试了，何生完试卷时觉得能拿个一二十分就不错了。可是考了，他有机会补考，如果没有来考试，那得直接留级。昨天晚上四叔回来过一趟，和他谈过，告诉他如果不是主动不去上学，学校不会劝退学生，因为现在不比从前，现在是义务教育。

    早晨考完试才十多，除了住宿的学生，其他人都回家去了，午还有一场。初中的期末考连续考四天，半天一场。

    班主任是个二十多岁，没有结婚的女，她脾气很好，可何生看得来，她也有怕他。

    “生，这次的捐款，是班在学校发起的，他写了稿件，投稿到校广播室播的，你……”班主任斟酌了一，后半句话对着沉默的何生怎么也没说，“你安安心心考试，能够继续把学上去，老师和班就比什么都开心了。”

    何生不想再去陈老大那里当打手了，赚的钱太少了，付的代价太。

    何生知自己不会说话，不说话，没有教养。只要是文明人的语言，他这个十八乡来的人都不会说。您好，谢谢，请，对不起，没关系。要知，要把这些话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这是他自己的问题，来城市里上学的这两年，非但没有把他变得文明，反而因为和这里格格不，使得他越发沉默。

 爸爸让他放心地去考试。他躺在床上，看起来神好多了。他肚小了不少，不再吐血，人也有力气多了。他说他已经可以自己饭，让何生不要再整天待在家里了，让他去学校，把初中文凭拿到。可是何生不放心，他还是每天早起，好中饭，并拜托四婶。如非必要，何生决不愿麻烦他人。

    他猜班主任是想提醒他，对焦誓说声谢谢。可是何生说不。

    天气太了，何生却依然穿着袖校服去的学校，妈妈过世后，没人再为他制衣裳，成衣又太贵了。他去年的衣服都短到了肚脐，爸爸的衣服他倒是合，可是爸爸的衣服是过去妈妈制的蓝布衬衫，一儿也不合时宜，他本不愿意穿去学校。他踩了一个小时单车，全的汗都黏在校服上，他恨不得把上脱个光。

    挥拳多简单，他懒得听别人说话。

    他有很多不会的，自从书本卖了换钱之后，他本没有打

    明天是什么样？

    即便焦誓送来了钱，何生也没有去谢一班主任，他不擅说话，到了这个时候，更加不知该说什么。倒是班主任在考试结束后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他要考上中，考上大学，将来一定能人地吧？何生坐在最后一排，把试卷完后，就撑着脑袋这么想。

    然而，当没办法用拳解决问题时，他依然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激该怎么办？难过该怎么办？害怕该怎么办？

    何生。

    他需要一件短袖，哪怕只有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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