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空来看他。兄弟妹成家后，那是一人一家的。

    何生也知，奢望亲戚朋友帮助是不应该的，哪怕过去你帮助过别人。别人帮助你，是分，不帮助你，是应该的。难他真的把他们都打了，就会有人给他送钱吗？何生再次笑自己天真幼稚，姑姑和姑丈又不欠他们家的。他们自己都在泥沼中半沉不浮，等待一条绳救他们上岸呢。

    姑姑让表照顾爸爸一天，目的是让何生去城里走一趟，去准备准备爸爸后的东西。爸爸上次住院时，姑姑问过医生，医生说过爸爸这况过不了多久的，最远也就是年的事。村里离城里太远，恐怕到时候来不及，耽误了时间。

    何生并不懂会耽误什么时间，他也没有问姑姑，只是拿着姑姑写的一张纸，踩着单车去城里买那些东西了。姑姑读过中，字很好看，可是最后也免不得卖力气。他们那个时候并非中毕业了就会有工作，成分不大好，祖上也没有人有工作可以替，如果没有考上大学，最后都是一样的。

    姑丈也是读过中的人，他读过书的唯一好便是可以看懂农牧方面的书。他在村里包过山，过果树，有了书本参考，产量不错——可是最后难免在丰年栽了跟，本钱都蚀了。

    姑丈现在在矿山帮人勘矿，他可以看得哪里有煤矿，经常要井，姑姑则在矿山帮人厨房，这是迄今为止，他们找到的工资最的一份工作了。即便如此，赚的钱据说刚刚够上大学的两个表学费和生活费。

    钱，钱，钱。怎么样才能得到钱？得到钱才能活去，没有钱连寿衣都买不起。

    对呀，姑姑写的那张纸，第一行就是寿衣，要一米七的寿衣，要唐装。何生去姑姑说的店里问，一要五六十块钱。想来姑姑放在爸爸枕的那个红包，是用来买这些东西的。

    店老板不让何生讲价，他说：“小伙，我们这个生意本来就害气，钱是不说的，不然你看城里有没有第二家？”

    寿衣、铜钱、金银、纸钱、鞭炮、香和烛，还要去洗一张黑白照片，买一个大的相框。何生把爸爸的一张相片底片给照相馆的人，照相馆的大叔也不抬，问他：“什么用的？洗多大？”

    “遗照。”何生说完，用指甲狠狠地掐了自己发麻的掌心，阻止睛里掉什么。

    “啊。”照相馆的人态度和缓了一些，抬起，看了看何生，说，“明天午过来拿吧。”

    “相框有没有？”

    “有。”

    “卖给我一个。”

    “要便宜的还是贵的？”

    “便宜的多少钱？贵的多少钱？”何生问完之后又是一阵悲哀。

    “便宜的五块钱，贵的二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