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果留级，又要多浪费一年时间，多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吧？他不能留级。

    焦誓怀着这样的想法坐上了开往大山里的公车。沿着十八弯的山路颠簸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铜钵村。沿途看见了连绵的山，还看见了煤矿——焦誓从没见过煤矿，惊奇地看着那黑乎乎的矿山矿厂，那座山倾泻来一墨，在山坡上有着黑乎乎的山，山脚是运输火车的轨，奇特极了。

    而在那之后就是山、田野，以及缀在山间的小村庄。

    原来岩城还有这样的地方。焦誓在这个不算故乡的地方生活了十几年，只在城市里大，从来没有去过这儿的农村。他们不是本地人，他小时候，爷爷还是一东北话，他们家里来往的人也都是外地人。他的同学中虽有本地人，可和他玩得好的同学也都是城里的。

    这是何生的家。焦誓心里想，他在这里大的。

    焦誓了公共汽车，独自走在乡间的路上，周围没有一个人，只能听见鸟叫和田里的叫，偶尔有远的汽笛声，那大概是每天几班去另外一个较大村的公车和私自载客的三托车吧。

    天气好，说的台风没有来，反而是太挂在天空。焦誓得满大汗，只有山间偶尔来的清风让他稍舒适。他把衣服袖卷得的，踩在沙石的路上，能听见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安静的白天，焦誓竟然有些心慌起来。

    在路的尽，何生真的住在那儿吗？

    不久之后，当看见山脚的房屋时，焦誓松了一气。是的，就是那儿，他应该没有找错。村有块门牌，写着“何厝村”，后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堪。

    村里本没有什么人，有一个老坐在大门前的凳上，焦誓接近他的时候，被这个人吓了一。这个老的脸特别难看，焦誓从来没见过这脸，黄黄黑黑的，透着一死气，他的四肢瘦得只剩骨，而他的肚则是地鼓着的，在了衣服外面。

    如果不是他的珠还在转，焦誓会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

    可是这个看起来模样吓人的老，看见了焦誓，却很有礼貌地用普通话问他：“小朋友，你找谁？”

    “叔叔您好，我找何生。”焦誓小心翼翼地说。

    老人告诉他，他就是何生的爸爸，何生门去采红菇了，可能没那么快能够回来。焦誓看老人行动不便的样，把他扶了厨房里，当老人说要饭时，他见老人蹲不去，自告奋勇地说他来升柴火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