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誓最后终于想到，他对何生产生的所有不安，都源自与陈倩的关系破裂。当年恋最甜的时刻，陈倩几乎每天都要对他说一句我你。可是即使这样，为他任何改变都是令她痛苦的，她不会为了他改掉自己的好；他也一样，他不愿意为陈倩作任何改变，像她所说的那样，变得上，变得一心想挣钱。

    叶蓝虽是艺术生，在考前这段时间也开始忙碌起来，周末经常要考试，她也没空再来工作室。所幸最近的几单定制都比较简单，使用的是整版的浆防染。叶蓝在暑假过后也会离开岩城去上大学，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叶青青都要开始带徒弟了。

    何生在焦誓楼住，也把一分的工作带到这里来。例如雕刻版，绘布，初始的覆工作。

    何生在搬来之前，和叶青青以及林静行了一次详谈。他坦诚地对她们说，他必须到焦誓边去，工作是为了生存，他的生存已经有了保障，他现在把和焦誓在一起当作是自己生活的目标。他在工作上会放手更多，至少周末他不会再持续工作，他希望叶青青能去再招收一两个徒弟，以免在工期赶的时候忙不过来。

    直到今天，她们才发现一直好像被人推着走的何生主动起来这么可怕。

    何生的作息调整得和焦誓近乎一致。每天早晨焦誓匆忙门，送孩上幼儿园时，总能在楼碰见何生。

    何生买的一楼虽有院，却并不是适合工作的地方。焦誓想起他那一大片的蓼蓝地，觉得他这样跑来跑去麻烦极了。

    幼儿园在中学旁边，因为焦誓早上七二十分就要返校带早读，焦每天都是最早到幼儿园的小朋友。从焦誓家到幼儿园只需要穿过场，走到对面，非常近。

    焦誓并没有说什么。为了自己，和为了别的什么人而忙碌，终归还是不同的。何生生活得悠然自得，惬意极了，可焦誓却令他不能再那样悠闲惬意。

    叶青青和林静都表示没问题，过往十年，何生的工作就是生活，生活也是工作，工作室里谁都缺席过，只有何生一直全勤。她们鼓励何生大胆追求幸福，不过鼓励完之后，发现有些多余。

    这些年来，一开始是叶青青付工资给何生，到了后来，何生利用积蓄加了蓝衣的投资，到如今已有三成左右的份。蓝衣的每一次盈利，他都有分红。假如不是对品质有非常严格的要求，何生自己也没有其他事可以，原则上来说，何生只要完成了纹样设计，后面的工作都可以给别人了。

    他觉得，所谓的本没那么大的力量，去迫两个不同的成年人用一样的方法面对世界。

    焦誓对何生说：“我回去饭，今晚到我家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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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不太好。”焦誓心想：他为了我勉，迟早有一天要嫌烦的。

    “没什么不好。”何生看着焦誓说，“我以前工作日在城里打工，周末回去蓝染，那个时候我还没汽车，是骑单车的。再小一的时候，你知我每天骑单车来回上学。”

    至于染，叶青青与叶蓝早就学得烂熟于心，尽她们总觉得自己的平还欠缺，何生却认为并非如此——他认为那只是个人风格的不同。

   “嗯。现在白天回工作室，晚上过来。过段时间我把工作室搬过来。”何生说着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