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准告诉你……他说，你要是知了，又会掉泪，可他，最最讨厌你像个小媳妇一样吧嗒吧嗒掉泪了。可是师傅，其实他不是讨厌你掉泪，是不想看你为他心疼……」

    停了停，敖丰的声音低哑了：「您瞧，那只臭猴虽然是石变的，可其实，他也会疼，也会累，也会心里难受啊。所以，你以后就拿那金箍咒吓唬吓唬他就好，别再真的念它了，好不好？」

    回看着唐僧伏在自己肩默然的脑袋，敖丰鼻忽然酸酸的。师傅啊，你永远也不会知，那金箍咒念起来有多疼……我虽然也不知，可我见过他的肩胛骨被刀穿了，都不曾皱一眉。能让那样的臭猴疼得满地打的金箍咒，又该有多疼呢？

    四周的山静静的，只有敖丰急速的脚步声响着，还有他低低的，略带了哽咽的声音：「有一次我问他，『师傅经常冤枉你，还常常拿金箍咒折腾你，你到底怨不怨？』师傅，你知他怎么说？」

    嘴角泛起一丝柔和的笑，敖丰眶却红了：「那只臭猴呆了半天，说：『那又什么好怨的？师傅他笨嘛，我知他事后也是后悔的，就行了。』师傅你瞧，他就是那么没有心机的，是不是？」

    后的唐僧没有说话，似乎也有所动。

    脑海中那天的形又浮现来，敖丰有那么一阵怔怔的愣神。那是在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自己恢复了只有在夜间才能现的人，和那只臭猴并排躺在山坡上，百无聊赖地看银河里的星星。

    「臭猴，你不是最讨厌有人束缚你吗？嘛对师傅偏就这么死心塌地？」

    记得那个时候，孙悟空好像沉默了好半天，才缓缓说了几句话。「小蛇儿，我活了很多年啦，好像认识了很多人，经过很多事，多得都快记不清了。可是你知不知，我永远也忘不掉的一段曰，是在哪里？」不等敖丰回答，他自顾自地：「是在五行山。」

    心里一震，敖丰看着他。

    「师傅把我从那个活牢里救了来，不是命中注定，还是早有安排，反正我只知，我从山来的那个时候，就想着一件事──以后这个笨和尚的事，就是我孙悟空的事啦。我得护着他，守着他，直到他把心里一心一意想的事完。」

    「所以，师傅是你最想保护的人，是吗？」

    「啊──是啊。」淡淡应，孙悟空脸上，有敖丰不熟悉的认真。「不过，除了他以外，其实，还有想保护的人吧。」

    怔了怔，敖丰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抬着看着他。「还有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