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邵淮睁开，拿过旁边的酒杯仰饮。邵淮第一次跟着父亲听戏时像上生了疮，坐不到几分钟就跑去后厨玩。后来和池晔一起来这里，池晔沉静，邵淮也被他住听完整场，邵淮幼时嗓音清亮，听完后虽不懂什么意思，却能将唱腔模仿个八成。他十几岁被逗着喝了一清河酒，醉醺醺听完戏，被池晔背回家，一路上嘴里都咿咿呀呀。

    醉曲唱晚，青梅竹，旧时光如同画卷，一幕幕在邵淮脑里摊开。那画卷泛着黄，提醒他韶光已远，可那画面却又如此清晰，依稀就是昨天。

    十四

    叶奇安扭看着邵淮，他脸上不悲不喜，只是神孤寂，显得形单薄。叶奇安起倒酒，希望他能借酒逃避。邵淮一杯杯去，喝到最后，手中的杯已经握不住。邵淮有些后悔带叶奇安过来，如果此刻只有他一人在，他定会喝个痛快，然后在这竹林中睡上一夜，若池晔可怜他，说不定也像戏里唱的那样，来梦里看看他。

    邵淮维持住最后几分清醒，站起：“回酒店吧。”

    叶奇安见他站不稳，想过去扶他。邵淮轻易就从他边绕过，扶着栏杆，踉踉跄跄地楼。邵淮勉上了租，再也撑不住，靠着车座陷沉睡。

    到酒店后，叶奇安叫了邵淮几次，毫无反应，于是弯腰把他从车里背来电梯。邵淮在电梯升的过程中清醒一，的姿势让他意识就开：“池晔……”

    叶奇安听见那个名字，连都不敢转过去，更不敢发声音。

    邵淮见池晔不理他，委屈：“我再不和你吵架了，你别不理我……”

    叶奇安方才还觉得邵淮可怜，此刻却觉得他简直可笑，人都死几年了，还不愿意醒过来。叶奇安开：“池晔已经死了。”

    邵淮听见声音才将往叶奇安的方向偏，凑近一看清了叶奇安的侧脸，立刻蹬从叶奇安背上了来，动作幅度太大，直接导致他重重撞在电梯上。

    叶奇安扭看他狼狈的样，怒极反笑，声音咄咄人：“醒醒吧邵淮，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早就死了，骨都化成灰了，你这幅为神伤的样给谁看呢?!”

    电梯到了，邵淮首先去，他的声音在空的走廊中似乎有回声：“我一没杀人放火，二没自甘堕落。”邵淮转过看叶奇安，神淡漠：“至于其他事，我没兴趣外人怎么看。”

    叶奇安狠狠住拳，才克制住上前堵住他那张令人生气的嘴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