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孔雀似的少年被她说了重话，好像极难以置信，圆睁着睛，泛着泪光，“表？”

    她没有再理那个委屈的小孔雀，像是对季凉说，又像是在昭告所有人，“季将军以男之，从军杀敌，功勋卓着，为我大周奉献良多，理当受人景仰，为天之楷模。”

    郁瑶无奈，正叹于此间男的胆小柔弱，却忽听一旁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好生无礼，如何敢在陛面前说这些打打杀杀的事？”

    他答得轻描淡写，就好像在说昨天菜切伤了手指一样。

    此时玉若已经赶到郁瑶后，低声：“陛，这是您的表弟，吏尚书的公。”

    有好心些的就劝：“听说他是因为季老将军的事，被人退了婚，一时想不开这才来从了军。也是可怜，少说些吧。”

    后来，他被清扫战场的士兵从尸堆里拖来，被军医救醒，才知那一刀距离大血只在分毫之间。

    郁瑶看了看那个声教训他的少年，对方报以喜悦的目光，似乎还在期待她的嘉许。

    她循声看去，原来是一个少年，年纪仿佛很小，衣衫富贵，面容骄矜，正傲地看着季凉。

    但是，旁人的非议就如他颈间的那伤疤一样，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从来不曾停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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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吓人。”其中有人作势掩住耳朵，惊慌。

    季凉目中一闪，避开了他咄咄人的目光，只面对郁瑶，角一抹自嘲的微笑，“臣言行无状，请陛责罚。”

    他直直地盯着郁瑶，虽然面仍然绷着，但中不再有轻蔑讥谑，取而代之的是错愕，似乎难以置信她会问这样一句话一样。

    她忽然就很不兴，沉了脸，“朕倒不知，都是来参选的官家，竟还有人能替朕教别人规矩。”

    说完，她也不顾他人的脸，只看向季凉，“季将军，朕把选择权给你，绝不勉。你是愿意在朝为官，还是愿意？”

    他躺在伤兵帐的时候，听见别人这样说：“男儿家家来打什么仗，不如趁着脸段好，赶嫁人生孩。季老将军的儿又怎么样？还不是刀都提不动的货。”

    季凉似乎还沉浸在她刚才那一番话带来的震惊中，目光邃，难以捉摸。

    后来，他从刀都拿不稳的小兵，一路成了不让巾帼的勇士，从尸山血海中爬来，受封云麾将军，多次领兵击退敌，在去年赫赫与大周休战之后，才奉旨回京。

    那时候，他未满二十岁，因为母亲的事受尽了冷，憋着一气去了西北军，与素有虎狼之名的赫赫国军队对阵，第一次上战场，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就被敌军一刀劈在颈间，他用手捂着汩汩冒血的伤，前阵阵发黑，心里只有一个念——他要死了。

    此话一，四座皆惊，不但一旁的几名参选者畏畏缩缩，面惶恐，连玉若也捺不住，从龙椅边快步走过来。

    季凉沉默了片刻，这次回答她了：“三年前，刚上西北战场的时候，被人砍的。”

    “被人砍的”，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郁瑶还不待如何，另几名参选的公却已连连倒凉气，脚止不住地退开去。

    所以呢？郁瑶心里轻嗤，她还是皇帝呢。

    “一定很疼吧。”郁瑶自顾自，“是怎么伤的？”

有答话，于是郁瑶抬看他。